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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法是很好,可惜一開始就沒能完成。

  毛頭才不聽姐姐的話,在喜寶告訴他,奶已經同意他們帶著老母雞們去自留地捉螞蚱後,他第一時間就跑了,帶走了喜寶以及家裡的兩隻老母雞,還有狗子小黃,只將臭蛋丟給了春芳。

  老宋家因為人口眾多的緣故,分到的自留地比起其他家還是挺多的,尤其因為自留地都是邊邊角角,分散在隊上各處,哪怕趙建設願意幫著開後門,幾塊地之間的距離也不短。

  喜寶就提議先去花生地里。

  那塊花生地,是老宋頭和趙紅英名下的,也算是老宋家所有自留地裡頭最大的一塊了,不過就算這樣其實也沒太大,以前這邊種的都是紅薯,後來趙紅英想法子弄到了有些花生種子,就此改成了種花生。

  而比起其他幾塊地,這邊的確更重要一些。

  倆小隻一個領著老母雞,一個領著狗子小黃,乍一看還挺有氣勢的。只是,捉螞蚱對於小黃來說,顯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倒是兩隻老母雞高興地咯咯直叫喚。

  花生地比種著其他蔬菜瓜果的地好處理多了,畢竟花生都是埋在地下的,露在上頭的秧子雖然也不少,可在老母雞們的努力下,以及毛頭和喜寶的支援下,捉螞蚱的進度相當快。當然,前者是邊捉邊吃,後者就殘暴多了,捉到一個直接拍死。

  毛頭起初還有些不大捨得,可喜寶認真的對他說:“哥,奶說了,螞蚱是壞東西,一定要全部打死。”

  “行吧行吧。”再怎麼不捨得,毛頭也只能照辦,不過他想了個好主意,提前從家裡拿了個小簍子過來,雖然也是捉到就打死,卻將死螞蚱丟到簍子裡,並且讓喜寶也這麼辦。理由都是現成的,“存著,回頭都餵給母雞吃。”

  喜寶想了想,覺得跟趙紅英的命令並不相違背,當下就點了點頭,依著毛頭的想法,把死螞蚱一個個丟到簍子裡。

  幹了一整個上午,倆小隻倒沒覺得特別累,反而是熱得受不了了。眼瞅著快中午了,他倆趕緊“拖家帶口”的往回趕,狗子小黃倒是沒必要看著,它認識路,可兩隻老母雞卻是吃撐著,還擺出了一副即便吃撐了也打死不回家的態度,氣得毛頭左手拎一隻,右手拎一隻,直接把它倆弄回了家裡。

  走在路上,喜寶提議道:“咱們下午去其他地兒,我看這一片差不多了。對了,也把這事兒告訴其他人吧,叫大家都把母雞放出來吃蟲。”

  “不大可能。”毛頭直接反對道,“你咋知道它們是吃蟲還是吃莊稼?咱們家那塊地種的是花生,要是種了青菜白菜呢?”

  花生秧子真不是啥好吃的,曬乾了以後倒是能當柴禾燒,這也是為啥母雞們願意老老實實啄螞蚱吃,絲毫對幫倒忙的緣故。可換做別家呢?種紅薯和土豆的倒還好,像青菜白菜之類的,趁早死心好了,哪怕沒有螞蚱,這麼熱的天,還沒人挑水澆灌,恐怕也已經沒救了。

  想想的確是這個道理,不過倆小只在商量之後,還是決定晚上跟大人們提一嘴,能不能用那是別人的事兒,他們說了也就盡到了義務。

  事實上,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不單老宋家想出了這麼個法子來,其他人家也有各自私藏的好法子。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沒人想過要藏著掖著,紛紛互相道出了解決方法,當然能不能實施還得看具體的情況。

  就說叫老母雞幫著吃蟲這事兒,其實也是可行的,公社就有大片的紅薯地,哪怕有誤傷,問題應該也不大,畢竟老母雞又不是螞蚱,有對比肯定有選擇,不可能完全不挑食的亂啃一氣。

  當然,這又是後話了。

  此時此刻,喜寶和毛頭回到了家中,喜寶放任小黃四處亂竄,毛頭卻是拎著老母雞直接到了屋後雞窩裡,把雞關進去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而喜寶卻在前頭院子裡發呆。

  家裡又安靜又鬧騰,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西頭房裡傳出了聲嘶力竭的哭喊聲,那種獨屬於嬰兒的哭鬧讓喜寶毫不費力的就辨認出一定是扁頭。然而,東邊房裡卻格外得安靜,靜得好像根本沒人一樣。

  喜寶蹬蹬蹬的跑到東屋,推開門卻沒發現一個人,當下她就慌了神,跑向屋後叫毛頭:“哥哥,臭蛋又不見了!”

  臭蛋不見了,連春芳也不見了,想也知道肯定是臭蛋又跑了,春芳去追了。至於春梅,這會兒還在西屋那頭哄著扁頭呢。

  所以,問題來了,今天的午飯咋辦?

  不是倆小隻不擔心臭蛋,而是附近這一帶都在鬧蝗災,真沒人會在這種時候拐帶孩子的,再一個,臭蛋的名聲在整個紅旗公社都是很響亮的,全都知道他是個傻子,誰會偷他呢?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把午飯做好。

  倆小隻對視了一眼,很快就決定了。

  “我來做飯。”喜寶說。

  “那我生火。”毛頭說。

  打定主意後,倆小隻匆匆跑到灶間,食材啥的完全不用考慮,現在家裡就一個菜色,撈乾飯和鹹菜疙瘩,配的是涼白開。

  米是早上就洗好的,已經放到了鍋里,並且加好了水;鹹菜疙瘩放在灶間牆腳的罈子里,撈出來切開就行,不考慮刀工啥的,橫豎咋吃都是吃;涼白開就更簡單了,早上張秀禾出門前就燒了一大鍋子的開水,放了一整個上午,因為天氣熱的時候,這會兒還有些溫溫的。

  對了,還有柴禾,院子裡有一大堆,灶間也有,粗粗一看,足夠燒兩頓的了。

  最初提議由自個兒做飯的倆小隻心下還有些打鼓,可到了灶間一瞧,頓時放下了心來。這麼簡單的飯菜應該不會出差錯的,就算真的出了差錯,最多也就是把撈乾飯燒糊了,把鹹菜疙瘩切得其丑無比。

  這麼想著,倆小隻立刻動手。

  毛頭抱來了柴禾,很快就點燃了灶眼,不過因為並不知道撈乾飯啥時候算好,喜寶端了把小板凳,站在上頭小心翼翼的掀開蓋子往裡頭瞧,還要注意別被蒸汽燙到了。瞅著差不多了,他倆熄了火,忙拿大盆裝米飯,又去掀鹹菜罈子,撈切放,流水一般的完成了今天的午飯任務。

  等春麗不放心家裡的弟妹,跑回來一瞧,飯菜都已經裝好了,弟弟妹妹也安然無恙,最狼狽的也就是春梅和春芳了,她倆皆累得滿頭大汗,一副快不行了的模樣。

  春麗不明所以的瞅了兩個妹妹一眼,還以為這是做飯給累的,就叫上了毛頭和喜寶,她自個兒端著還燙手的飯盆子,叫毛頭拎水壺,喜寶則負責拿碗筷和鹹菜碗,仨人再度往地里去。

  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

  從這天起,家裡的午飯莫名的就變成了毛頭和喜寶的任務,春梅和春芳其實都想跟弟妹換,可惜倆小隻都不想接手照顧扁頭的任務,也不想被臭蛋滿生產隊的溜著玩。當弟妹的就是有任性的權利,春梅和春芳再委屈也只能妥協。

  很快,喜寶就不再滿足於做飯了,等到了第三天,她開始回憶著張秀禾平時的模樣,在把飯舀到飯盆里後,擼袖子上陣,炒了一鍋土豆塊。其實,她本來想炒土豆絲的,可惜毛頭不給力,切的土豆絲比張秀禾平時切土豆塊都豪放,於是,只能臨陣改了菜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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