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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通好揍,之後手腳麻利的國公爺就將個新鮮出爐的妹夫給塞麻袋裡去了,順便友情貢獻了一根粗麻繩外加一塊兒大石頭。

  都給捆在了哭嚎求饒的安固侯的腳腕兒上,務必叫他沉河不要浮出來嚇到花花糙糙了。

  “可是,我瞧著二姑丈更害怕姑丈啊。”若這些都是沈國公幹的,那安固侯方才看向平王的畏懼與膽怯,卻有說不出的古怪。

  見了一眼就跪了,這得多害怕啊!

  “這個……”恭順公主嘴角微微一抽,不知該怎麼與閨女說平王的兇殘。

  “母親?”見她竟遲疑起來,明秀忍不住更好奇了。

  那什麼,平王對她很疼愛,她還不知道這之外,這位姑丈還能幹出什麼來呢。

  “大抵,就是害怕罷了。”恭順公主仰頭看屋頂小聲兒說道。

  她頓了頓,見平王再不看別人,只翻看手中的茶杯,低沉地與慕容南說話,便急忙湊在明秀的耳邊說道,“你姑丈也沒幹別的,就是,就是踹……”

  “他踹了二姑丈下河?!”這可夠兇殘的。

  “沒踹他。”恭順公主見閨女鬆了一口氣,越發糾結地對著手指頭說道,“往河裡踹,踹的是那塊兒大石頭……”

  第69章

  明秀想像了一下沉重的大石拖著慘嚎的安固侯往水裡沉,無論怎麼掙扎都叫水給淹沒的窒息感與絕望感的畫面,頓時同情地往安固侯看了一眼。

  換了誰,都得是一生的噩夢吶!

  就這樣兒被收拾了一頓還敢在後頭使勁兒納妾,真是色膽包天。

  不知道後續安固侯夫人心疼丈夫還跟兄長姐夫鬧了一場,直說這二位狗拿耗子的英雄事跡,明秀只冷眼看著安固侯坐立不安,之後看都不看只飛快地在見證書上摁了手印兒,帶著妻子與戀戀不捨的嫡子跑了。

  從此沈國公府分家塵埃落定,雖然外頭有許多的話風言風語,不是說太夫人繼母不慈為禍家中,就是沈國公繼子不孝容不得異母弟的,不知凡幾,然而能不看見三房這群人,明秀一家自然是很歡喜的。不說恭順公主多吃了半碗飯,就是連不大喜歡露出笑容的羅遙,都帶著明嘉去玩兒了一會兒喜歡的遊戲,之後就全家預備著收拾收拾行禮,帶著下人回國公府去住。

  太夫人很不願意離開,唧唧歪歪磨蹭著不肯走。然而二老爺卻是一個慡快的人,也早就住夠了國公府,分家的第二天就帶著妻子兒女一同離開往新宅子去了。

  庶子這樣乾脆,太夫人若再不肯搬走,也恐叫人說道自己沒有點兒風骨,因此便也不得不哭了一回故去的老國公,帶著憤憤不平的兒媳孫女孫子的搬走,順手將自己春暉堂里的值錢的物件兒全都不客氣地捲走。

  不過明秀不在乎這點兒東西,只在乎太夫人能不能老實地離府,如今國公府空了,就開始命屋裡的丫頭整裝。

  她看著忙忙碌碌地搬著東西,指揮小丫頭們拾掇屋裡的鸚哥兒一臉的眉開眼笑,不由無奈笑道,“就這麼高興?”

  “誰不願意回家住呢?”鸚哥兒雖然覺得公主府也很好,可是卻很氣憤明明是自己的國公府自家卻住不著。如今不省心的都走了,眼瞅著那府里也是自己的了,她頓時很歡喜地與明秀說道,“以後,咱們再也不必看她們的臉了!”

  太夫人與三太太沈明珠這一出一出兒的,計較了與自己不美,然而不計較卻叫她們以為這是怕了她們了,鸚哥兒煩那幾個很久了,此時很有揚眉吐氣的感覺。

  “榮王殿下,想來也不肯要那麼一個心上人了!”鸚哥兒一頓後便拍掌笑道,“這話叫人聽見,還以為郡主這是往外頭散布流言了。”玉惠端著碗羊奶進來與明秀喝,雖是嗔怪,然而眉目間卻也露出歡喜。

  “榮王就要大婚,只怕也顧不上她。”明秀想到昨日恭順公主處聽到的流言,便淡淡地說道。

  “大婚?”

  “仿佛是聽說陛下邀淮陽侯入宮,說的就是永壽郡主與榮王的親事,也算是心想事成。”明秀想到兩面三刀的榮王,再想想跋扈的永壽郡主,不由笑道,“也是絕配了。”

  只是想必皇后心裡不是那麼歡喜了。明秀目光微微一凜,想著意氣風發的恭順公主要帶著自己往宮中給皇后請安,便嘆息了一聲說道,“難為了皇后那樣的好人,可惜了的。”她不明白皇帝對皇后有什麼不滿意,要這樣冷落。

  論起德行,皇后強出跋扈的皇貴妃八條街去!

  “娶了永壽郡主,莫非要有好兒,叫我說,也是可憐呢。”玉惠便笑著說道,“這京中有多少永壽郡主的傳聞?哪樣兒是好的?我若是榮王,寧娶一個溫柔可愛些的,也不要這種能叫自己少活幾年的姑娘。”永壽郡主那性子,真給人做媳婦兒,真是叫人能上吊的。

  光得罪人就夠夠兒的了。

  “你嘴裡也說不出好聽的。”明秀對這二位的好事沒有半點兒興趣,此時沒有誠心地嗔了一句,頓了頓方才繼續挑揀手邊的帖子,見上頭泰半都是在京中的小姐妹下的,其中還有陽城伯府馮瑤的。想到許久未見那位馮五少爺,她的目光便微微一閃,將這帖子給提出來放在手中把玩著說道,“前次往唐王府,我本與孫家姐姐說好一同去的,然而一直到告辭,她卻未來,也不知是何緣故。”

  孫嬌嬌是將門虎女,生性慡快,有什麼說什麼的性子,明秀還是很喜歡親近她的。

  “孫家姑娘那性子,總不是吃虧的,想必是有事耽擱了。”玉惠便笑勸道,“倒是那兩位林家的姑娘,仿佛是……”

  那兩個林家的姐妹花兒,就是坐在太子妃身側說笑,探花翰林家的小姐了。一臉的書香氣,明秀見玉惠仿佛有些想法,便笑問道,“怎麼了?”

  “那位阿媛姑娘,與太子妃極親近。”玉惠見明秀詫異,便低聲說道,“那日咱們侍奉郡主往東宮去,您先走咱們落在後頭,我看見太子妃拉了那位林家姑娘說了好些話,還給套了一對兒金鐲子,仿佛……”

  太子妃對那位林媛是很有一種親切與溫柔的,且那位姑娘也紅著臉有些羞澀,玉惠只覺得奇怪,眼睛倒是好使,親眼見林媛手腕兒上的那對兒金鐲子,仿佛是太子妃帶著的式樣兒。

  “莫非是要嫁到馮國公府上去?”可見這幾家交好了,明秀微微頷首。

  “只恐是給太子預備的。”玉惠遲疑地說道。

  林家這等效忠太子的人家兒,自然也會樂意將女兒送到東宮,日後也能有個好前程的。

  “這些都是咱們自己的揣測,不好隨意揣度。”明秀想到皇家的那點兒破事兒都覺得心累,況皇位那麼好?非要為了助力什麼的將一個個的側室娶進門來?這雖然是常理,也有犒賞功臣之意,然而明秀卻還是覺得這日子過得沒有滋味兒,想必太子妃的日子也過得不會快活,微微一頓,她便告誡道,“日後,不許在外頭露出這些揣度來。不然,這隻怕是……”她頓了頓,嘆息道,“叫咱們的這情分叫人污糟了。”

  她只想看結果,不想在這之前,惡意揣測一個與自己交好的女孩兒。

  “知道了。”玉惠柔聲道,“不是在郡主面前,我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居京中,大不易。”明秀便嘆氣道。

  “若不是太子妃是個和氣人,我也不願意想這些。”玉惠扶了明秀在一旁歪著睡了,這才帶著人出去值夜,順便叫這院子裡的小丫頭們都謹言慎行,管好自己的嘴不要給主子招禍。

  明秀接連數日的奔波實在是累得不輕,因此時塵埃落定,因此便睡得十分香甜,然而另一處,唐王看著一邊哭一邊抹著眼睛喝酒,渾身落魄的弟弟,簡直是一臉鐵青!

  “沒出息!”看著從前愛說愛笑的弟弟如今失魂落魄的,一身兒的衣裳亂七八糟的凌亂非常,說不出的邋遢,再也沒有了從前精緻愛美的模樣,唐王坐在酒桌兒上,看著弟弟喊一聲“阿秀!”喝一口酒,喝一口酒就哭一聲,嘴裡念念有詞,只覺得這弟弟真是太掉價,就跟八百年沒見過女人似的,一把將慕容寧手裡的酒杯搶過來往桌上一摁,這才厲聲道,“看看你成了什麼德行!”

  不就是個女人麼……

  “二哥!”慕容寧眼神兒都散了,卻死死地抓住了兄長的手,一抹臉抹出了一臉的淚水,低聲說道,“我喜歡她,是錯的麼?”

  “胡說!”

  弟弟今日醉醺醺地上門,唐王冷哼一聲,叫唐王府的下人關了門不叫人看見慕容寧這番落魄的模樣,抹了一把臉淡淡地問道,“這又是怎麼了?!”

  一個“又”字真是充滿了安王殿下無奈的心情。

  從沈國公攜女返京,他就經常無奈。

  “表姐說得對。”四皇子管羅遙上輩子叫表姐習慣了,打著嗝兒低聲說道,“我看似深情,或許,只是害了她,也或許……”他修長的手指搓了搓自己滾燙的臉,喃喃地說道,“許還是希望,叫她看見我這副模樣,能,能心疼我一些,能格外看顧我一些,心裡能有我一點點兒的位置。”

  他心有齷蹉,叫羅遙那雙厲眼看出來來,然而他心中更大的恐慌,卻是……

  羅遙都看得出來,明秀呢?

  她那麼聰明,其實早就看出來了,只是顧忌他的臉面,因此只是疏遠。

  “我還以為是什麼。”唐王不屑地說道,“這有什麼?不過是應該的。”廢話!不叫她心疼,叫她看見,做出苦情人的模樣莫非是給兄弟們看?!

  一向無利不起早的唐王殿下就覺得弟弟這是有病,冷哼了一聲。

  “我喜歡她。就喜歡她,真的,就喜歡過她。”慕容寧拉著兄長的手哭著說自己的戀慕。

  唐王肉麻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噁心得夠嗆,心裡也覺得明秀不識抬舉,竟然不喜歡自己這麼痴心美貌的弟弟,實在是有眼無珠。又見不得弟弟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天天地傷心,他微微頓了頓,便摸著自己面前的酒杯淡淡地說道,“一個女人罷了,算什麼!天底下那麼多的女人,你以後得的多了,就會知道,女人麼,都是一個樣兒!”

  不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的麼,喜歡了就寵著給兩件首飾,不喜歡就叫滾蛋,多簡單。

  也不會這麼為情所困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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