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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明秀教的這句話,紈絝賣弄了一把文采,可把自家媳婦兒給感動得不輕。

  可惜的是表妹就教了一句,等自家媳婦兒要求“再說一個”的時候……

  王年拒絕回想當時的情況!

  “那你這麼孤零零的……”

  “兒子是有追求的人,且您也為兒子想想,這縱慾傷身吶,兒子可是要做尚書閣老的人才!才好了些,別叫那些妖精給敗壞了去,不然,您不是白白教養了兒子一場?”見安固侯夫人一臉遲疑,王年繼續忽悠了一會兒,見老娘臉果然變了,便笑眯眯地說道,“不是明華不樂意要母親身邊的丫頭,是兒子叫她拒的,實在是有說不出口的內情呀。”

  聽了這麼多“內情”捂住了嘴說不出話來的明秀已經被深深地開了眼界。

  能從這麼難搞的安固侯夫人手裡把媳婦兒給照顧得很好,也是拼了。

  “好吧。”安固侯夫人頓了頓,便有些不甘地說道。

  “明華最近身子沉,您都知道的,我想著叫她來給母親請安,有點兒擔心。”王年嘴角勾起,摸著下巴不懷好意地看著愣了一下繼而勃然大怒的母親,抖著自己的兩隻手嘆氣道,“父親膝下這麼多的子孫,想必都看著爵位,若兒子沒有嫡子,這日後侯府的爵位就到了大哥二哥膝下子的頭上!您想想明華這給您請安一條路上得走多久?”

  “什麼意思?”安固侯夫人熄了火皺眉問道。

  “先帝朝宮裡福貴人的胎,聽說在路上莫名其妙就沒了。還有如今的順妃,坐在轎子上還能栽下來……”王年深蘊過猶不及的道理,點到即止,見安固侯夫人臉色頓變,便挑眉笑道,“我若是母親,就叫明華哪兒都不去,不叫她心裡生出不好的感覺,才好呢。”

  “我也得謝表妹,我瞧見了,你帶來的東西極乾淨貴重,還有血燕?”見安固侯夫人臉都白了,顯然是想到若自己沒有孫子,日後安固侯府就是庶子們的天下,王年便轉身與明秀裝模作樣地客套道。

  “何必言謝呢?”明秀也算是見識了。

  若說出息,王年敗家沒用,這些年奮起也就是那樣兒了,然而他做的,卻比那些成名的高官更叫人動容。

  再有出息,護不住妻子有個屁用!

  “母親得謝謝表妹,不過兒子先謝了,以後咱們安頓好了,再請表妹過府。”王年見安固侯夫人一臉不甘不願的模樣,也不管,只起身對明秀笑呵呵地說道,“我帶表妹去瞧瞧你……表嫂,她知道你來了,也會歡喜。”

  “多謝表哥。”明秀其實與安固侯夫人早就無話可說,見後者恨恨地瞪著自己,竟不知自己到底哪裡叫安固侯夫人這樣討厭,沉吟了片刻便跟著眉開眼笑的王年往外頭去,才走過了一扇角門兒,看著王年在門口的花枝上撲騰,便勸道,“表哥別拿著這玩意兒往二姐姐面前去。”

  “我知道,只是遠遠地放在院子裡,叫你二姐姐看見。”王年折了幾枝開的最好的花枝來叫人拿著一會兒插瓶,左右四顧了一會兒,方才賊眉鼠眼地與明秀壓低了聲音問道,“母親面前我不好問,恐叫她拿住表妹的話柄傳出去傷了你的名聲。只是表妹與安王如今到底如何,我也好有個章程。”

  是當妹婿相處,還是當個可以利用一下的皇子相處,他也得好好兒定位不是?

  “他很好。”明秀抿嘴笑道。

  慕容寧曾與她抱怨,看著紈絝不著調,誰知道這張嘴比誰都緊,連給灌醉了都問不出什麼。

  “多謝表哥一心待我。”若王年真是個王八蛋,為了討好安王一股腦把她給賣了,誰又知道呢?

  “這麼說,表妹中意他?”見明秀大大方方地點頭,沒有一點的扭捏,王年下意識地想到了慕容南,然而想到後者更早就成親,便在心中唏噓了一聲,看著滿院子的花朵低聲說道,“表妹這些年過的不容易,從前的舊事,忘懷就好,莫要再記得,叫安王徒生煩惱。”

  “我知道的。”不是為了一心一意開始下一段姻緣,她不會再慕容南真正得到了幸福之後,心中沒有了包袱與虧欠之後再與安王往來,見王年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明秀其實更想問問這表哥到底是怎麼把安固侯夫人唬成這樣兒的,正要開口說些叫人開心的話,卻見王年的目光一頓,之後微微皺了皺眉頭。

  不遠處一個不過十五六的少女驚慌地衝過來,見了王年就要給王年磕頭。

  “四哥!”王年在府中行四,明秀聽了,就知道這姑娘只怕是王年的一個庶妹。

  安固侯風流天下,庶子庶女多得很,明秀並不認識這個姑娘,只是看著姑娘竟然敢橫衝直撞到了王年的面前,便知這女孩兒只怕是個不怕事兒的。安固侯夫人因厭惡庶女庶子,因此一向不許這些人在王年面前瞎湊合。

  “嗯。”王年對庶出姐妹們還沒有什麼博愛精神,十分冷淡地應了。

  “四哥救救我!”這女孩兒也不在乎王年的冷淡,反正就是那麼回事兒,此時一臉眼淚地給王年磕了一個頭雙目赤紅地叫道,“太太要把我許給同慶王做侍妾,求四哥救救我!”同慶王是宗室很遠的旁枝,已經七十多歲了,給這樣的老頭子做侍妾,誰會高興呢?

  “我不願意呀!”這女孩兒將頭抵在了地上哭著喊道。

  她不怕叫安固侯夫人嫁給窮苦的人家,只要那是個與自己年紀相差無幾的就夠了,可是如今要嫁到那樣的王府去,哪怕很富貴,卻生不如死。

  她知道安固侯夫人心裡的打算,拿一個不值錢的庶女往王府去,若得寵了,就能為家中嫡兄做個靠山。若不得寵,生死隨她去,再也不認識也就完了。可是她不願認命,也不想要這樣的命。

  明秀聽著眼前的女孩兒哭得滿臉通紅,就皺起了眉頭。

  她想到的,是當年被沈明珠逼迫的那個庶女。眼前的這個更有勇氣,可是這一回,她卻不好再插手。

  這是安固侯府的家事,不是沈家的。安固侯夫人一句話,這女孩兒就算完了。

  “什麼?!”王年一怔,之後眉頭就慢慢地皺了起來。

  他並不需要犧牲女孩兒的人生來給自己鋪路,況眼前的這個女孩兒雖然也與自己爭寵,自己還抽過她的耳光,然而叫他毀了這女孩兒的一生,他自問做不出來。此時想了想,便對那露出了希冀之色的女孩兒輕聲說道,“你先回去,此事,我會與母親說。”

  “若四哥能說服太太,以後,我給四哥當牛做馬!”這女孩兒哭著爬到了王年的腳下,使勁兒磕頭說道。

  “你放心,我雖然不是個東西,卻也並不下作。”王年叫那女孩兒回去,轉頭與明秀嘆氣說道,“就當是給我兒子積福了。”

  第118章

  “表哥真是一個好人。”明秀含笑說道。

  她不會對別人的家事置評,然而卻並不認同安固侯夫人的做法。

  將庶女送去給年邁的王爺做侍妾,這能顯出什麼呢?說不好聽些的,一個攀附權貴是少不了的,到時候安固侯夫人的臉只怕都要沒了。

  也並不是一定叫安固侯夫人善待庶女,這太叫人為難了些,誰會心無芥蒂地疼愛別的女人給夫君生下的孩子呢?明秀自認都是做不到的,只是叫明秀自己說,無視也好,冷落也好,做出的決斷,至少別叫家中蒙羞,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兒了。

  被發了好人卡的王年縮著脖子很jian詐地笑了兩聲,這才與明秀說實話道,“看她可憐是一方面,還有就是……”他左右看了看,這才慢悠悠地說了大實話,抖著腿兒說道,“這丫頭從前與我關係就很不親近,叫母親禍害一回,在那王府不得寵也就罷了,若是得寵,還能不吹枕邊風說我的壞話兒?這是坑我呢!”他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瞧著這女孩兒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不是那種給了一耳光默默忍受的性子。

  “表哥與我說這些,就真的是真心話了。”明秀嘆了一聲說道。

  “難道我還要瞞著你不成?”這表妹黏上一身毛兒比猴子都精,王年自認還是坦白從寬比較合適。

  “走走,去見你二姐姐。”雖然正經明秀該管明華改口叫表嫂,然而紈絝們都是不拘小節的人,王年也不在乎這個,引著明秀就往後院兒走。

  走到了自己的院子,他抱著花兒自顧自地去獻寶,叫明秀後腳跟著就進了屋子,就見明華一臉安然地歪在軟榻上,身上還蓋著薄薄的錦被,正彎著眼睛笑看王年與她說話,見了明秀進來,明華的眼睛都亮了,急忙要起身,卻叫明秀上前幾步給按住了,只能仰頭與明秀笑道,“我才多大的事兒,就叫你急著個趕過來了,連累府里都不安寧,叫我都有些汗顏。”

  “你如今是最要緊的,我也想瞧瞧心裡安心。”明秀坐在明華的對面,見屋裡的丫頭井然有序並不喧鬧,又見明華今日眉眼愜意,從前的郁色消減了很多,便笑道,“二姐姐這是天大的事兒,別說勞動,叫我天天來……”

  “肯定是不肯的。”明華笑著接道。

  這個倒是,明秀真心不愛看安固侯夫人的那張臉,就笑了笑。

  王年也知道些,叫明華留在屋裡與明秀說話,自己往外頭去使喚府中下人趕緊給自己收拾小廚房。

  他選的地兒很不錯,正是旁邊兒的那側的廂房,連著廚房等等做下來,竟志得意滿極了。

  “咱們這院子本就不大,他還瞎折騰。”明華的臉上可不是瞎折騰的惱怒,又推了身邊的果子來給明秀。

  “表哥也是在給人樹規矩呢。”明秀溫聲道,“叫人看見表哥對二姐姐的用心,知道你不是一個不叫人放在心上的,這府中的下人才會對二姐姐恭敬。”侯府積年的下人那都是些不好使喚的人,最是看人下菜碟。若得寵的,奉承到天上去,若不得寵的,哪怕是主子,也敢往死里踩,平日裡污言穢語都不必少了的。明秀不知道別的,上輩子看了很多的書,就知道這個道理。

  紅樓中尤二姐怎麼叫奴才欺負死的?雖有主母的授意,然而下人們也個頂個兒都是膽兒肥的。

  “嫁了他,我這些年從不曾後悔過。”明華看著外頭跳著腳兒叫人看緊收拾屋子的王年,知道這人沒有別人英俊有出息,可是卻覺得他哪哪兒都好,拉著明秀的手唏噓地說道,“我慶幸嫁給的是他,只你想想看,我這多年未孕,若換了旁人,可會一心等著我,在婆母面前為我轉圜?”她眼眶紅了一瞬,見明秀怔住了,便強笑說道,“其實,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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