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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色霜青》作者:則爾【完結】

  兩相繾綣時,他壞笑連連:一日為徒,世世為夫。

  百年鎖妖塔,她心如死灰:可以放手,絕不遺忘。

  究竟是十世糾葛,來生一諾,又或者兩兩相忘,一夢南柯?

  貪嗔喜惡怒,悲歡哀怨妒,

  情,是這世間最難參悟的道……

  女王師父馴養忠犬男徒,天雷與狗血齊飛,曖昧共JQ一色!

  此乃披著仙俠外衣的小言一篇,看官們切勿較真!

  內容標籤: 女強

  搜索關鍵字:主角:千色,青玄 ┃ 配角:師伯,師叔,師尊,神仙,

  妖魔,鬼怪 ┃ 其它:師徒戀,養成系,JQ一籮筐

  【

  夜哭林

  一輪新月剛上梢頭,如墨的夜色就將日間的光明消匿在了漆黑的背景里,幾許迷離的月色,穿

  過幽暗的樹林,將靜謐的光輝淡淡傾瀉而下。

  大唇相依約是因為地下水乾涸而枯死的樹,形成了一片茂密的林子。那些枯死的樹形狀極其怪

  異,如同垂死掙扎的人伸出瘦弱且痙攣的爪,無聲地吶喊著。四周極靜,沒有一絲風,甚至連夜鳥

  的鳴叫也沒有。

  青玄在這如同迷宮一般的胡楊樹林中緩緩穿行著。

  他雖然個子頗高,可是卻穿著不太合身的布衣衫褲,尤其是背上背著的那把巨大的青銅劍,便

  更顯得那正在發育的身體異常單薄。只不過,他頸項之上那一張麵皮實在堪稱是世間少有的容顏,

  五官清朗俊秀,輪廓深刻,令人一見難忘。

  夜路難行,他已經被困在這個林子裡足足幾個時辰了。自從意識到自己在這枯樹林裡不斷兜著

  圈子之後,他便有些焦躁不安,可是,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想要抄捷徑,如今被困在這裡,純屬自找

  。

  微微嘆口氣,他正打算坐下稍事歇息再繼續尋找出路,卻不覺眼前一亮——

  前面不遠處的枯樹後,不知何時鑽出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正低著頭慢吞吞地走著。她背上

  背了碩大的背筐,背筐里有個正在熟睡的小男孩。

  青玄頓時喜上眉梢,迎上前去,雙手抱拳,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禮:“請問,這位大嬸,你可

  知道出這林子的路該要怎麼走麼?”

  那婦人乍一遇上從林子裡竄出來的青玄,一時似乎很有些吃驚,好半天合不攏嘴。待得她慢慢

  放下背上背著的大背筐後,這才甚為疑惑地將他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好幾遍:“你是哪家的

  小哥,夜深人靜的,你是怎麼進到這林子裡來的?”

  青玄被她瞧得有些發竦,不太自然地用手背蹭了蹭額角:“我叫青玄,趕著去西崑侖,先前在

  前頭的茶寮打聽有沒有捷徑可尋,茶寮里那個賣茶水的大叔告訴我,說穿過這林子就可以抄捷逕到

  下一個市集去。誰知,這林子裡枯樹參差,不易辨別方向,我一進來,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哦,是這樣呀。”婦人低下頭看著背筐里那個睡得很熟的小男孩,光線陰暗的林子裡,看不

  清她臉上的表情,只能聽見她異常沙啞得聲音:“崑崙山呀,這一路去可還遠著呢,卻不知你巴巴

  地急著去那地方做什麼營生?”

  青玄略微低下頭,似乎是想借著這個動作掩飾尷尬:“我師父受了些內傷,我聽說西崑侖玉珠

  峰山巔上能找到靈芝仙糙,乃是修道之人用以補血養氣的珍品,便尋思著去找找,希望能有所斬獲

  。”

  雖然一番義正言辭將自己比擬得如同二十四孝弟子,可是,他卻難免有點心虛。他這趟偷溜下

  山,的確是想去崑崙山尋找靈芝仙糙,但是,那背後的不為人知——

  如此丟臉,還是不提也罷!

  “你真是孝心可嘉,難得,難得。”婦人不覺笑著頻頻點頭,那笑容里除了讚許的意味,似乎

  還帶著其他一些不知名的成分。“只不過,傳說西崑侖山下的谷地是地獄之門,有進無出,西崑侖

  之上便是玉清聖境,住在那裡的非神即仙,靈芝糙應該是真的有,不過,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上去

  采的。”話說到最後,她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青玄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麼個小細節,只是兀自抬起頭:“沒關係的,只要能夠到得了崑崙山

  ,我總能覓到個辦法上去的。 不過,說來也讓您見笑了,別說是崑崙山,我現在竟然連走出這林子

  也不能,實在是汗顏呀。”

  “一時之困罷了。”婦人呵呵乾笑了兩聲,額角顯出了幾條怪異的皺紋,像是乾癟的老樹皮一

  般:“我看你也的確稱得上有幾分勇氣,怪不得敢進這片林子來抄捷徑。”

  聽她這麼說,青玄微皺的眉間隱隱有著疑惑:“這片林子有什麼奇怪之處嗎?”

  “照我說呀,那個指點你抄近路的賣茶人一定是沒安好心。”婦人伸手斂了斂鬢角垂下的幾縷

  髮絲,舉止投足間竟是刻意帶著幾分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冷,就連說話的語調,也不似方才那般蒼老

  沙啞了:“你不知道麼?這片林子,是這一帶有名的夜哭林呢!”

  “夜哭林?!”

  這個詭異可怖的稱謂一入耳,別說是青玄,就連那似乎已經睡熟了的小男孩也冷不防地打了個

  哆嗦。

  婦人的腳步不動聲色地圍著青玄打轉,陰惻惻地笑著為他解謎答惑:“聽人說,這片林子裡住

  著會生吞活人的妖魔,那些誤入林子的人被他生吞以後,變成孤魂野鬼,魂魄還被他扼禁,不能順

  利地去地府投胎轉世,所以,每到月亮被烏雲遮蔽的夜晚,那些無法投胎轉世的孤魂野鬼就會開始

  哭泣,所以,這才給這林子命名為夜哭林!”

  她正說得唾沫橫飛,像是應景一般,原本掛在梢頭的月亮就開始被墨色的雲朵漸漸吞噬,失去

  了光亮,樹林裡一時之間便暗了下來。周遭突然發出風吹糙葉的窸窸窣窣聲,乍聽之下,還真有那

  麼幾分像是鬼魂的哭泣聲,陰森磣人。

  “您真是愛說笑,如果這裡真的有什麼生吞活人的妖魔鬼怪,您為什麼還敢背著兒子從這裡經

  過?難道您不害怕麼?”青玄瞥了瞥隱於黑雲之後的月亮,又掃了一眼四周因失去光亮而更顯可怖

  的枯樹,乾笑了兩聲,發現眼前這個如野獸般對他虎視眈眈的婦人在他身旁繞著圈子,頓時頭皮發

  麻,卻還強自保持著鎮定:“再說,誰親眼見過那妖魔鬼怪來著?”

  婦人搖了搖頭,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背筐里尚在熟睡的小男孩,表情全無母性的慈愛,而是飢腸

  轆轆之人眼見食物的亢奮:“他不是我的兒子。”稍微頓了頓,她抬起臉來,詭譎且怪異地笑起來

  :“那生吞活人的妖魔我的確是沒見過,不過,你很快就會見到了!”

  她原本只是無聲輕笑,慢慢的,她笑得越來越得意,越來越忘形,隨著笑聲,她的身體也開始

  出現了異變——

  她的衣袖和裙擺里長出了一條一條的類似樹根的長須,頭髮變成了一枝一枝的枯樹椏子,臉上

  和身上的皮漸漸裂開,一塊一塊地往下脫落,露出了藏在人皮之下的樹皮。原本略微佝僂的身體陡

  然拔高之後,她陰惻惻地笑了起來,抖了抖自己鬼爪一般猙獰的枝椏,那枝椏上倏地便開滿了碩大

  的花朵。

  每一朵花的花蕊都是一張痛苦不堪的臉,閃著熒熒的綠光,如同是沾染了螢火。那些臉,男女

  老少,各不相同,有的正在悲戚地嘶叫呼喊,有的只管哀慟地嚎啕哭泣,一時之間,鬼哭魂嚎聲不

  絕於耳,隨著風聲在附近迴蕩,就連原本朦朧的月色也被染出了森冷味兒,猶如置身於幽冥地府的

  十八層地獄。

  “原來——”青玄看著眼前這一片駭人的場景,雖然並不覺得十分意外,可還是被那詭異的情

  景給激出了一身的冷汗:“你,就是那生吞活人的妖魔!”

  如今正值亂世,妖魔四處橫行,他才出東極不到三天就遇上一個,還真是運氣好的不行。不過

  ,細細說來,也算不得壞事,正好拿來練膽!

  “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樹妖發出令人膽寒的冷笑聲,嗥叫一聲,鬚根直立

  ,那乾枯樹皮上綠幽幽的眼轉了轉,更顯得猙獰可怖:“既然你要自己送上門來讓我飽餐一頓,那

  ,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氣了。”雖然不知面前這妖魔的道行如何,但青玄仍舊做出一副經驗

  豐富的模樣,滿臉肅穆地抽出背上的青銅劍。

  那把劍是師父給他的,外表看起來象是老古董,可那古樸的劍鞘之下隱藏的劍刃卻泛著幽藍陰

  暗的色澤,寒光凌人,以手指輕彈,發出孤鳳淒鳴般的聲響,若月色下的一泓秋水,透著冰涼精芒

  ,滿是肅殺之氣。

  青玄在東極鄢山之上從師數載,如今才算時有機會將自己平日所學的技藝派上用場,自然有些

  說不出的興奮,可是,除妖衛道的事,他雖然經常聽師叔們吹牛皮似的提起,自己卻是毫無經驗,

  一時之間,心裡也難免有些七上八下忐忑難安。

  倒是那樹妖,眼見他拔出那劍來,原本張狂的氣焰頓時便蔫了一大半:“你怎麼會有這麼一把

  劍?”她很是駭然,瞪著那把劍,如同看見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你是東極長樂界哪一位真人門下

  的弟子?”

  青玄並不回答,只是舉劍便攻了過去,打算先發制人。

  他不回答的原因,是因為的確不知道自己的師父算是東極長樂界的哪一位真人,只是隱隱知道

  自己的師父雖然是個女子,可是在東極卻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聽師叔師伯說,師父的名聲大得

  很,不僅僅響徹整個東極,就連西崑侖上的眾仙聽說了,也要給幾分薄面。

  只不過,他雖然因緣際會拜在師父座下,可師父卻並沒有真正教過他什麼,反倒是師伯師叔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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