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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他一點也不願師父受委屈,更何況是為了自己而受這全然沒有必要的委屈。在他看來,

  鄢山清幽寧靜,沒什麼不好,他可以替師父研墨,看師父抄經,可以無所顧忌地同師父共處一室,

  無人說三道四,也沒人故意刁難。

  雖然還有肉肉在,可是肉肉單純如同白紙,什麼也不懂,不也就等同於鄢山之上只有他和師父

  兩個人了麼?

  他喜歡和師父一起過這種寧靜的生活,即便是這樣過千年,萬年,也不會厭倦!

  聽了他毫不掩飾的言語,千色並不搭腔,只是閉上眼,默默的誦著《拔度血湖寶懺》。

  青玄知道她有心事,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與他一同罰跪的身影。

  沒錯,在別人看來,這是罰跪,可是,在他看來,這多麼像是兩情相悅的男女跪拜蒼天厚土,

  發誓攜手白頭,共結連理!

  想著想著,他無法控制地微微揚起唇,只恨自己沒有去找件紅衫子來披上。若是真的披上了紅

  衫子,那麼,他與師父如今跪在這裡,可就像是新人拜堂成親了!

  心裡難以言喻地亢奮著,他如同胸腔里塗滿了蜜糖,就連呼吸也似乎是甜絲絲的。同千色一樣

  ,他也閉上眼,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真心誠意,啟唇無聲地念叨著。

  這個時候,倘若有人細細地分辨,便可自他的唇形發現,他一遍又一遍默念著的並不是那枯燥

  無味的經文,而是在向著那神位虔誠地發誓——

  諸神在上,青玄今日立下誓言,定要娶師父做妻子,生生世世,奉若珍寶,攜手白頭,不離不

  棄,如有食言,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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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如霧如煙的迷濛。

  千色也不知自己怎麼會突然入到了青玄的夢中,只是在那一片朦朧之中獨自穿行,帶著點說不

  出的小心翼翼,像是怕驚嚇到了什麼似的。

  其實,她並不是第一次入青玄的夢,曾記得,早前在,她也曾經拘過花無言的魂魄入青玄夢中

  對質,那時,青玄的夢境很是清晰,一點迷霧也沒有,說明他心無城府,待人坦誠。可而今,青玄

  的夢境之中可謂難辨方向,說明他已是有了一些不願被任何人窺見的秘密,深深鎖在心底,用一層

  又一層的防備包裹起來,才會出現這朦朧的迷霧。

  那是一些什麼秘密?

  千色並沒有窺人隱私的惡習,入夢之法也不過是用以助那些被魔障糾纏的人脫離桎梏,可是,

  如今面對著青玄藏在內心的秘密,她卻把不穩自己該不該去窺伺。曾經,她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情入

  了風錦的夢境,在那一片深濃的迷霧中最終窺見了遭遇背叛的真相。那時,她寧肯自己什麼也不知

  道,即便是傻傻地被蒙在鼓裡,也未嘗不是一種自以為是的幸福,總強過萬念俱灰的絕望。

  而今,她若繼續向前,會窺見些什麼?

  會不會看見一些不該看見的秘密?

  這樣想著,她停下了腳步,徘徊不前,滿心躊躇。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隱隱地聽見了一些聲音。

  那是青玄心底的聲音。

  那聲音誘著她一路往前,最終,極度清晰地入了她的耳——

  諸神在上,青玄今日立下誓言,定要娶師父做妻子,生生世世,奉若珍寶,攜手白頭,不離不

  棄,如有食言,天打雷劈!

  被這言語驚得錯愕當場,千色忘了自己的初衷,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那溫暖的手臂從後

  方伸過來,緊緊地摟住她,將她困在了方寸之間!

  那分明是青玄的手臂!

  就在那一刻,千色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

  照理,她以魂魄入他的夢境,他即便此時魂魄也在夢境中飄蕩,與她偶然相遇,可也應該是觸

  碰不到她的,可為何——

  她一時驚慌不已,正想要擺脫他的束縛,可卻還沒有來得及將想法付諸現實,緊接著,他的氣

  息已是在她頸後灼熱地撩撥著,那溫暖的嘴唇帶著急切與渴望,毫不客氣地貼著她敏感的後頸輕咬

  ,吮 吸,一路緩緩下滑。那一瞬,她的身子一下便僵硬了,止不住地微微戰慄,感覺他灼熱的呼吸

  和綿延而下的淺吻讓她的心不知所措地顫抖著,如同一團洶湧熾烈的火,妄圖就此吞噬她,淹沒她

  !

  他這是要做什麼?

  千色呼吸一窒,心弦一緊,一種莫名的恐懼點點滴滴滲透進心扉,讓她感到極度不安,詭異的

  灼熱快速地竄遍了身體,來勢洶洶,就連神智隨著那燥熱也逐漸迷亂,思緒開始越來越恍惚混沌了

  。

  正當此時,那沿著她的後頸細細親吻的薄唇,竟然含含糊糊地發出呢喃之聲:“師父,我知道

  我又開始做夢了……雖然明知是做夢,可我洗被子的時候卻覺得很幸福……”隨著那聲音,他緊緊

  摟住她不放手,親昵地碰觸已是延續到了肩頭,耐心地寸寸磨蹭一般從後頸處慢慢挑開她的衣衫,

  熟稔地吮咬著她的肩膀,帶來微微的疼痛。

  “又”開始做夢了?

  聽這語氣,難不成,這早已不是第一次?

  敢情,這就是他平日裡隔三差五洗被子的真正原因?

  他究竟是從幾時開始有了這樣的念頭與欲望的?

  “青玄!”

  她又羞又急,低低地驚呼了一聲,想要喚醒他,卻是無果。

  那一刻,她才開始意識到了危險,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如同被咒術拘了魂魄一般,在他的懷

  中無法動彈,也不知該如何應付這陌生的洶湧情cháo,只覺著自己宛如一堆積雪,在他的為所欲為中

  被慢慢的融化成了最洶湧的cháo汐!

  這是從不曾有過的情形,究竟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師父,我知道我是在做夢……”他一邊延續著那親昵地動作,一邊繼續呢喃著,那低沉而醇

  厚的嗓音如同珍藏的陳釀,唇齒之間擠出的每個字都飽含著□的低啞與醉人:“我只能在夢裡做這

  些平素里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可我也知道,即便是做一千次一萬次,也總還是做夢,不知幾時

  才能成真……師父,我真的喜歡你……我想要時時同你在一起……我想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那般理所當然的,他擁著她倒在地上,急切而渴望地吻上她的唇。她無法拒絕,也或許是不知

  該要如何拒絕才有效,只能眼睜睜地看他伸手摸索著解開了她的衣帶,褪盡了她的衣裙,終至於彼

  此肌膚熨帖,玉帛相對!

  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緊緊貼著自己。那一刻,她只覺得自己似乎是在無意識地回應著,體

  內有著異樣的火焰在熊熊焚燒,而體外有他炙熱的體溫一寸一寸地熨燙著,無所遁形,無處可逃,

  眼看著就要在那激越的戰慄中犯下彌天大錯——

  千色驀然睜開眼,如同自噩夢中陡然醒轉,額上全是細密的冷汗,只覺得心神不寧,魂魄難安

  ,忙不迭地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衣衫還好好地穿在身上,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這才鬆了一口氣,

  心稍稍地靜了下來。

  轉過頭去,她看了看青玄,卻發現青玄正閉著眼喃喃地念叨著,看樣子是在誦著經文,並沒有

  什麼不妥之處。

  她心知肚明,剛才自己所遇到的定然是魔障!

  只是,她方才是真的魂魄破體,入了青玄的夢境,還是自己被魔障所迷惑,在幻覺中失了本性

  ,有了情與欲的妄念?

  這是第一次,她竟然無法辨識!

  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身後傳來了帶著幾分嘲諷的聲音——

  “倒真是師徒情深呵,連罰跪也形影不離地陪同。怎麼,難道還怕他被誰給吃了不成?”

  月已羞

  那帶著幾分嘲諷的言語一入了耳,青玄便睜開眼,雙目炯炯有神,卻於不經意間將雙眸微微眯

  起,細細彎著,如同上弦的月華。

  不曾轉過頭去,他便就已經知道來者是誰了。

  “師徒相處,授業有恩,自然是應當情深的。”他低垂著頭,也顧不上自己正在被罰跪,表情

  似笑非笑地回敬著,言語中有意無意地強調著“情深”二字,帶著一種看透表象的嘲弄:“帝尊座

  下無人,想是無法體味此中情意,便就來發酸麼?”

  沒錯,來者正是那至尊玉皇大帝昊天!

  “怎麼?”隨著步履接近,昊天帶著些居高臨下的倨傲,打量著面前並排跪著的兩人,眉目間

  擦過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帶著兩分刻意地拖長了尾音:“合著你師徒二人情比金堅,你就拿這來

  寒磣本帝尊座下無人?”

  這相當不合宜的“情比金堅”一次帶出了難以言喻的酸味,話中的譏嘲實在是太過明顯了。

  千色以眼角的餘光淡淡掃了青玄一眼,如泓潭一般的雙眸中有股幽亮的光芒在微微跳動。“青

  玄,平心靜氣,默誦《拔度血湖寶懺》,不可在諸神神位前出言放肆。”她神色平靜地出聲提醒,

  頓了頓,復又閉上眼,之前的慌亂心驚早已是絲毫不剩:“帝尊想必是有所誤會。弟子犯了錯,做

  師父的自然難逃教導不嚴之責,既然掌教師兄已是身先試行,以身作則,代替做弟子的賠罪,千色

  又怎能推卸責任?青玄一番胡言亂語冒犯了帝尊,自是該罰,千色教導不嚴,在此懺悔自省,卻不

  知帝尊前來,是否有何迷津要點化?”

  一番巧言,不著痕跡地玩著文字遊戲,還將風錦也一併拖下了水,充作了四兩撥千斤的工具。

  “懺悔自省?!”對於千色這不著痕跡轉移話題的言辭,昊天那深邃黑眸中的慵懶瞬間轉為冷

  冽噬人,視線銳利得猶如刀刃,四周的空氣在一瞬間冷凝。沉默了片刻,他微微眯眼,俊容充滿危

  險的神色:“你跪在這裡真的是為著懺悔自省?!”

  這話的指代雖然不明,但千色猜想,昊天應是不可能知道她入了青玄的夢中所遭遇的魔障,只

  不過,思及那令人臉紅的一幕又一幕,她忍不住睜開眼,又以眼角的餘光瞥了瞥青玄,心底似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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