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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榮譽感!

  千萬不能怕跑調!

  喜寶幾個最終還是放棄了,唯獨毛頭學得最認真最刻苦,還不斷的追問一些關於文工團的事兒。

  宋衛軍對於文工團真不大熟悉,他一開始是在普通部隊裡訓練的,那時候倒還能偶爾接觸文工團那幫人。後來,他因為特別出色的緣故,被調到了特殊作戰部隊,從那以後,他除了戰友外,最熟悉的怕就是醫護室的人了。

  眼見小侄兒一再追問,宋衛軍本來想糊弄過去的,喜寶也跟著歪纏:“爸,跟咱們說說吧,你就多說一些唄。”

  瞬間,宋衛軍改變了主意。

  “那文工團啊,其實也不輕鬆,別看他們訓練強度是比咱們小一些,可也都是要早起的。咱們作戰部隊,每天五點在操場集合,先繞著操場跑上個十圈,活動活動筋骨,他們倒不用來操場,隨便尋個空地,就開始吊嗓子。”

  搜刮肚腸回憶出了一些關於文工團的事兒,宋衛軍還後悔呢,早知道小閨女這麼感興趣,想當年他就應該稍微緩緩,別那麼快就把人家女兵給氣走,現在好了吧,想說都只有翻來覆去這幾句。

  喜寶又問:“啥是吊嗓子啊?嗓子要咋吊呢?”

  毛頭更是一臉認真的望著宋衛軍,他的志向仍未改變,可惜進步卻不大,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當然要努力記住一切有用的知識。

  宋衛軍覺得這事兒很難形容,乾脆就給模仿了一下:“……大概就是這樣的,記住不能光扯著嗓子喊,那樣會毀了嗓子的,要用氣勢,就跟唱軍歌一樣,不是叫你大聲,而是要自信,就好像前方就是敵人,你要有殺氣。”

  “嗯,殺氣!”毛頭重重的點頭。

  等毛頭終於能唱出這首歌的精髓時,晚飯也已經好了,雖然中午吃了個夠,可一幫小孩崽子還是飛快的衝進了堂屋裡。

  也是這個時候,宋衛軍突然想起一個事兒,伸手從內兜里掏出證明文件,遞給宋衛國:“大哥,我也不懂遷戶口啥的,你幫我瞅瞅,這幾份東西夠了嗎?”

  宋衛國接過來拿眼一瞥,差點兒沒把自己給嗆死。

  喜寶的戶口證明是打出來了,可臭蛋為啥也改戶口了?還記到了他的名下?

  一問,宋衛軍就將早上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當然也沒忘提罪魁禍首強子。可強子才不在乎,他們家就沒有打孩子的慣例,罵幾句怕什麼?誰還不是被罵大的。關鍵是臭蛋終於成了他弟弟了,他最喜歡弟弟。

  看到事情變成了這樣,就連趙紅英都有點兒懵,叫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先前始終沒有開口的袁弟來,突然說:“這大概就是命了,我看挺好的,臭蛋就跟著大哥大嫂好了。”

  這話太出人意料了,不過既然連親媽都同意了,老宋家其他人當然不會開口討嫌。唯一一個想開口質疑的宋衛民,在看了他媳婦兒一眼後,最終也只是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晚間回屋後,宋衛民倒是問出了心頭的疑惑,袁弟來沉著臉一副極不高興的樣子,開口就是抱怨:“衛民你還說我,你自個兒想想,你昨個兒幹了什麼。”

  “昨個兒不就是衛軍回家了嗎?”

  “他回家了,媽說要給他過繼個孩子,你為啥要說扁頭?喜寶是個丫頭片子,早晚都是人家的,臭蛋又傻了,我現在就扁頭一個了。”說起這事兒,袁弟來心裡就難受得很,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要過繼喜寶臭蛋都隨你,扁頭是我的命根子,沒他我也不活了。”

  “那你今天幹嘛要同意過繼臭蛋?”

  “臭蛋過繼了才好,大嫂不是稀罕嗎?讓她稀罕去!咱們倆口子現在就只剩下扁頭了,媽就算再偏心,還能為了衛軍叫咱倆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

  宋衛民心裡打了個突,這麼說其實也有道理,雖然他倆年歲不大,可誰能保證以後一定還能再生?就算生了,也未必是兒子。過繼本來就是怕孤獨終老,沒的為了其中一個兒子,害得另一個兒子絕了嗣的。

  可仔細想想,好像又有哪裡不對勁兒……

  “反正扁頭要是給過繼了,我就一頭撞死,不活了!”袁弟來摟著扁頭就躺下了,背過身子不去看宋衛民。

  想著已經是既成事實了,宋衛民最終也沒說啥,沉沉的睡去了。

  ……

  第二天一早。

  喜寶跟往常一樣,睡在爺奶那屋隔出來的小間裡。她自打上學後,就睡這鋪了,一開始奶還陪著她睡,見她確實不害怕,就由著她一個人睡著,反正就在一屋裡。

  正美滋滋的睡著呢,喜寶突然聽到外頭傳來一聲悽厲而又高昂的慘叫聲,嚇得她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床鋪上坐了起來,本能的喊:“奶!”

  “喜寶別怕,奶在呢。”趙紅英也被嚇醒了,剛要開口罵娘,就聽到喜寶那聲音,趕緊跳下床連鞋都沒穿,蹭蹭的就跑到喜寶跟前了。

  “這是咋了?”喜寶緩了緩,倒不是那麼害怕了,不過還是依然無比震驚,回頭看她奶只穿了襪子站在地上,趕緊叫她奶上床,“奶,你上來,地上涼……我怕。”

  趙紅英本來想拒絕的,一聽說喜寶還在害怕,趕緊二話不說跳上床,又高聲喚老宋頭:“老頭子你倒是去外頭瞅一眼,這咋回事兒啊?咱們家的雞被黃鼠狼叼走了嗎?”

  老宋頭慢騰騰的起身,披上外頭的大棉襖,渡步走過來:“雞是那聲兒?狗都叫不出這種聲音來。”又側耳聽了聽,外頭的慘叫聲依然沒有停止,而且很有一種越來越高昂嘹亮的感覺,甚至還有一絲絲熟悉感。

  就在這時,張秀禾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

  “瘌毛頭你個小兔崽子!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你嚎啥嚎?還站在院子裡,你不知道自個兒長得黑啊?老娘每天起早做早飯,你想嚇死誰啊,你說!!”

  與此同時,慘叫聲戛然而止。

  “我在吊嗓子!”這是毛頭滿是不服氣的聲音。

  “你就算要上吊也給我聲兒小點兒!……啥叫吊嗓子?你這是被人掐了脖子呢!”

  “吊嗓子,四叔說,部隊裡文工團的人每天五點就要起床吊嗓子,我將來是要唱戲的人,要打小練起來。”

  母子倆,你吼一聲我吼一聲,沒等分出個勝負來,全家都已經不用睡覺了。大人們倒是還好,穿好衣裳出來勸架;小孩子們捂著耳朵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最慘的還是扁頭,他還太小了,冷不丁的被嚇了一大跳,嚇得哇哇大哭……

  還有聽到前院動靜被驚醒的狗子小黃和幾隻老母雞,也跟著瞎叫喚起來,更有一牆之隔的趙紅霞家養的那隻大公雞,伸長脖子打了鳴。

  緊接著,公雞打鳴聲由近及遠,一聲聲響起,伴隨著的還有各家的犬吠聲。

  喜寶木然的看著她奶,懵了半晌才建議道:“奶,咱們還是起床吧。”

  趙紅英氣啊,這莊稼把式一年忙到頭,也就過年這幾天能好好休息一陣子。尤其今年,因為蝗災的緣故,隊上的人都累得不輕,當然她也不例外。結果,她還沒休息兩天呢,毛頭這個小兔崽子就又給她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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