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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他沒有這樣好色無德,母親怎麼會越發小家子氣,逼得庶女走投無路?

  雖然他也知道母親本就是個糊塗的性子,心術也不好,只是人都沒了,錯兒就也都跟著沒了,只剩下好的回憶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天底下還沒有叫夫君給妻子守孝的呢,誰家不是這麼過的,安固侯就十分不快。

  “父親的心裡,母親是什麼,我是什麼?”王年怔怔地看了一會兒眼前的男人,許久之後苦笑道,“父親這樣無情,來日,只怕……”他想說既然父親對母親無情,來日父親若跟著死了,自己也不會為了父親守孝的,只是說這些到底沒有意思,他自嘲地笑了笑,突然覺得這侯府噁心得叫人厭惡,微微一頓便沉聲說道,“父親既然不在意母親,母親,我不會將她葬在王家祖墳。”

  他與舅舅說好了,母親葬在老國公與先頭國公夫人的旁邊,也算是一家團聚。

  他更想說的是,自己已經有破家之意。

  為了爵位要容忍這樣無德的父親,他只怕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明華也並未與他吵鬧戀著這爵位,反而是依著他的。

  就算沒有了爵位,他以後努力往上爬,也能叫妻子兒女都風光,也不想在陷在這污糟的侯府里了。

  王年想通了,只是笑了笑,無視了安固侯的跳腳自己走了。

  見這逆子竟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安固侯大怒,心裡憋著火沒處撒,只好拉了身邊媚笑的女子進了房,胡天海地沒有個節制地不知折騰了多久,方將兒子對自己這樣無禮不孝的怒火給折騰走,又想到這逆子仗著出身沈國公府竟然連父親都不看在眼裡,更為惱怒已經起了廢了這兒子的心思,心中一定便埋頭在溫柔鄉里沉浮,只覺身下的女人挑撥得叫自己撒不開手去。

  這一沒法兒剎車,就是不知多久的大動,亢奮的安固侯全身都在用力,與那女子抵死纏綿起來。

  又是一陣的宣洩之後,他正要調笑兩句,卻突然覺得肺腑之間一痛,之後眼前一黑,口中噴出了一股黑色的血液來,摔在了那突然尖叫起來的女子的身上!

  於是當明秀匆匆回府的時候,聽到了一個面上得悲傷流淚,其實叫人心裡頗開心的消息。

  安固侯大人馬上風,死了。

  她表哥,當了侯爺了!

  第145章

  安固侯掛了,本該叫人覺得傷心的,明秀卻只覺得普天同慶。

  她王家表哥也算是趕上了,這一回孝都一起守了。

  也不必破家而出不要爵位了。

  還沒等榮華郡主替自家表哥開心完,安固侯府又傳來了一個信兒。

  安固侯太夫人,也沒了。

  這就不賴沈國公了。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國公爺真是一根手指頭沒挨著過這位太夫人,侯太夫人這樣一下子就沒了,實在是聽見兒子馬上風,一口氣沒上來跟著兒子去了。不過太夫人也沒少作妖兒,安固侯後院一半兒的妾,都是她給的。

  這如今,大概是追著兒子往地府繼續給妾去了。

  因安固侯府這是長輩都沒了,因此侯府頓時大亂。

  王年雖然從前看著紈絝,然而這卻並沒有含糊,不過幾日便分家,將兄弟們都請出了侯府。

  都到了這份兒上,誰也沒心兄弟情深了,況叫明秀說,王年不記恨這些庶出的兄弟,已經心胸寬大。

  這其中沈國公親自出馬替外甥做了主,因畏懼他的權勢,因此並無人敢在分家時鬧騰。王年也並不吝嗇,按著規矩將侯府的家財給分了,沒有剋扣兄弟。

  然而到底安固侯掛了的方式比較獵奇丟臉,王年襲爵之後便閉門家中守孝,再也沒有在京中過多走動,這一閉門就當真是三年。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可憐安固侯沒了之後,沈國公拒絕叫小輩為了這麼個東西守孝,明秀也沒有想過要給安固侯守孝,因此下聘的下聘,備嫁的備嫁,都沒有閒著。

  羅夫人只往平王府去了一回,之後就叫陽城伯夫人帶著人給堵在了羅家老宅。陽城伯夫人對自己兒子沒有什麼在意的,只徑直與羅夫人說笑。

  明秀看這架勢算是沾包賴的節奏,只是見羅遙越發平靜,不由在心裡跟著發抖。

  別把這表姐給逼急了,回頭宰了馮家那紈絝就壞了菜了。

  然而眼下明秀也顧不上自己表姐了,自己的事情便已經焦頭爛額。

  雖然叫皇帝截胡心中到底不快,然而皇后卻不能說將賜婚的聖旨摔回到皇帝的臉上喊一聲“叫本宮來!”,因此與昭貴妃就將鬱悶都寄托在了賞賜上。短短三個月之內,皇后與昭貴妃連賜十次賞賜與榮華郡主,舉京側目!

  不提那其中有多少的珍寶首飾古董,就這臉面就已經是京中的頭一份兒了,皇后尚且顧忌太子妃與唐王妃有些節制,只是昭貴妃卻慡了,偷偷兒開了皇后的私庫,自己往外搬東西往宮外給明秀當私房。

  叫榮華郡主說,皇后沒有當場拿住這小家賊,真是格外地寬容了。

  換了明秀自己,誰敢偷她寶貝,那還不往死里揍呀!

  昭貴妃這也算是轉了性了,那從前罵京裡頭的小姑娘們多厲害呀。別管這是偷的還是本就是自己的寶貝,單單這連番賜下厚禮已經叫人心裡都帶著一股子詫異了。

  都覺得這是安王年紀大了,因此昭貴妃轉性想要好好善待媳婦兒別叫安王娶不上媳婦,因此這京里,有心裡活泛的就又開始在宮中走動。

  雖然安王正妃是指望不上了,然而若能給安王做側妃,其實也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雖然勛貴之女大多嫁為皇家正室,然而這天底下夠得上能給皇子當正妃的到底還是少數,做個側妃,其實也並不辱沒家中。

  明秀聽著這個的時候,正與慕容寧坐在院子裡偷得浮生半日閒,想要坐一坐安靜些。一旁的慕容寧一臉眉開眼笑地提著一個小榔頭敲著石桌上的一個個的小核桃,敲一下,看看明秀頭上閃閃發亮的金片子,傻樂一聲。再敲一下,看看明秀腰上一片五色斑斕的孔雀翎咳嗽一聲,抿嘴兒轉頭紅著臉傻樂,還不時地小心地揀出面上的小核桃仁兒,把皮與碎屑都吹飛了,方才往明秀的手上放。

  明秀也不時吃獨食的性子,自己拿著這些核桃仁兒,就往慕容寧的嘴裡塞。

  慕容寧吃著這個,覺得這是天底下自己吃過的最好吃的核桃仁兒!

  能半夜回味的那種!

  恭順公主氣勢洶洶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小子一臉猥瑣不知在想些什麼了,恨得咬牙,上前搶走了閨女手上的核桃仁兒一把全塞進了櫻桃小口裡!

  她瞪著眼睛努力咀嚼,雙頰鼓鼓的,就跟小松鼠似的,叫人想要戳一把。

  只是明秀手上雖然痒痒,卻也知道自己一上手只怕這親娘就得叫她爹來收拾她,笑了笑,起身扶了恭順公主坐下,這才笑吟吟地問道,“母親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麼?!我給你收拾嫁妝忙成這樣都聽見外頭的風言風語了,你還沒事兒人兒呢!”恭順公主拍了閨女一記,又看無辜看來的安王,罵道,“妖精!”

  “啊?!”安王殿下一臉冤枉,實在不明白自己怎麼成了妖精了。

  若是妖精還好了呢,起碼能迷得自家心上人五迷三道的。

  安王殿下真是千百年來最苦逼的妖精呀。

  “怎麼有人敢往宮裡去,說想要給你做側妃?!”恭順公主氣得牙都倒了,見慕容寧竟然還不明白似的,拍著石桌叫道,“還不過來服侍本宮!”

  她聽了有人與自己的傳信兒,才發現自己一直很挑剔的慕容寧竟然也是香餑餑來的,頓時就急了。

  “母親說的這個,我知道。”明秀微微一頓,便笑著與恭順公主柔聲說道,“只是貴妃娘娘已經拒了,咱們何必擔心呢?表哥想過要納妾?”

  “這個真沒有!”慕容寧一聽這個頓時嚇壞了,恨不能給祖宗跪下!頂著恭順公主的烈火眼急忙表白自己的心意說道,“我都不知道那個是誰!實在是冤枉!母親與我說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只是那家已經叫母親趕出宮去了,母親要我與表妹說呢,有她在一日,就不許別人進門的!”

  他真的很擔心恭順公主惱火起來不把明秀嫁給自己了,賠笑手下不停地敲打著小核桃奉給冷笑連連的恭順公主。

  “這世上只有我擔心表妹不理我的,斷然沒有我敢納妾的。”安王只剩下沒有指天發誓了,提著小榔頭做忠心臉。

  “我信他。”明秀便與恭順公主輕輕地說道,“我信表哥的。”

  “你這麼輕信可怎麼好呢!”恭順公主頓時為閨女的實心眼兒愁得不行。

  她自然是知道昭貴妃趕了那家出去,只是有一家就有第二家,這樣的事兒日後層出不窮,恭順公主只擔心有一日,安王會忍不住。

  “我就說,嫁給皇子最麻煩了!”恭順公主抱怨地說道。

  “就算不是皇子,想要給人做妾室的也不是沒有。”況昭貴妃對自己極好,從未欺負過自己,也沒有仗著婆婆的款兒來賞個丫頭什麼的,這已經叫明秀很感激了,想到那種叫婆婆太婆婆賞丫頭還得臉上帶笑接了這賞回頭開臉,還得給小三老公收拾新房的那樣的女子,明秀已經覺得自己很幸運,與恭順公主柔聲道,“只要表哥不生二心……”

  “我絕不要別人的!”慕容寧急忙說道。

  “只要表哥一心,”明秀看嚮慕容寧的眼神就愈發柔和了,轉頭與氣急敗壞的恭順公主溫聲道,“就算旁的女子有心又算什麼呢?莫非還能霸王硬上弓不成?”

  所謂的男子的不是故意的,那都是騙人的。難道一個女人還能上了男人不成?男人若守得住,奼紫嫣紅都不過是別處的風景。若男人受不住的,哪怕沒有女人撲上來,外頭秦樓楚館的莫非少了不成?

  叫明秀說,想給人做妾的女子固然可惱,然而真正的賤人,卻是那個男人。

  如今她男人不動心,那還擔心什麼呢?

  “你這話……”恭順公主今日的怒氣有一半兒是虛的,不過是虛張聲勢叫慕容寧警醒點兒別著了別人的道,見明秀不以為意,她正要說話,卻見閨女又笑了。

  “大道理說完了,我才說句心裡話,雖然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是心裡到底不歡喜。”明秀回頭與慕容寧輕輕地說道,“酸得很。”

  置身事外才能說得出這樣雲淡風輕的話,明秀如今卻有些做不到。

  她想,她是喜歡安王的,所以竟不能坦然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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