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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不是這樣。

  女子也是人,與男子沒有什麼不同,憑什麼男子由著自己的心想回頭就回頭,想傷人就傷人呢?矯情之類,不過是女子套在女子身上的枷鎖,是用來束縛人的。

  “我想母后雖然不說,卻也是知道的,只是母后心裡向著嫂子,也不肯為二哥說話。”明秀柔聲說道。

  皇后又不是瞎子聾子,唐王府這麼大的事兒會不知道?

  默不吭聲,就是她的態度了。

  皇后並沒有向著唐王,也沒有覺得唐王妃不知好歹。

  說起這個,唐王妃就心裡是感激的,嘆氣微微點頭道,“有時候,我覺得就衝著母后對我的心意,就……”皇后對她太好了,好到唐王妃有時會有些慚愧。

  “母后與我,與太子妃,都是向著嫂子的,外頭人說些什麼,嫂子還怕什麼呢?”明秀便柔聲勸道,就見唐王妃臉上又露出了輕鬆的笑容來。

  “你總是說得有道理。”唐王妃也是叫家裡給逼得心裡憋得慌,聽了明秀的話正心裡鬆快,卻見外頭一個滿臉驚慌的小廝沖了進來。

  “王妃不好了!”這小廝竟是唐王府出身,見了唐王妃眼淚都出來了,衝過來伏在她的腳下哭道,“王爺,王爺遇刺了!”

  第169章

  “嘩啦!”

  唐王妃手上的茶杯就掉在了地上。

  她茫然地看著明秀,竟雙手顫抖不知該說些什麼。

  “嫂子快回去瞧瞧。”明秀急忙將慕容復給抱起來,與唐王妃說道。

  她就算再討厭唐王,也沒有想過唐王會倒下。唐王妃怔怔地看了明秀一會兒,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然而一起身竟腿一軟,跌在了地上。

  “嫂子!”明秀急忙把懷裡哭起來的慕容復給放在地上,扶起唐王妃,就見慕容寧一臉鐵青地進來,便問道,“你也知道了?”唐王妃仿佛一點兒力氣都沒了,幾乎喘不過氣來似的靠在明秀的肩頭,握著她的手都是涼的。

  慕容寧目光落在眼神怔忡的唐王妃身上一瞬,抿了抿嘴角微微點頭,一邊帶著明秀與好容易爬起來的唐王妃上車,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二哥遇刺這事兒古怪的很。”他見唐王妃殺人一樣的眼神看過來,目中也露出一抹陰沉地說道,“二哥從都是謹慎的人,身邊護衛也不少,怎麼會這樣輕易叫人傷到?”他方才聽說了此事就詳細地詢問過,聽說唐王遇刺之處連軍中重弩都有,便在心中恍惚地明白了。

  上輩子唐王就出過事,因這個,他還勸唐王出巡就多帶些人手,就是防備這個。

  唐王雖然疑惑,卻也應了,也因此帶了許多的人手,方才撿了一條命回來。

  軍中重弩殺傷力驚人,然而都是有數兒的,少一把都是重罪,能得到這個,想必在軍中很有勢力。

  幾乎是同時,慕容寧心裡就有了懷疑的對象。

  就是他那人渣父皇了。

  心裡狠得咬牙,慕容寧見唐王妃從一開始的驚慌變得沉穩了起來,就知道這嫂子心性剛毅是個能穩住家門的人,心裡也一松,與明秀一同送了唐王妃回去,就見此時唐王府里里外外都叫東宮親衛給護住,急忙一同往裡頭去,就見太子一臉鐵青地立在府中,轉頭見了慕容寧等人輕車而來,頓時呵斥道,“都什麼時候了?!怎麼敢這樣出行?!”

  他額上青筋迸起,顯然是氣得狠了,見慕容寧上前便咬著後槽牙冷冷地說道,“能來刺殺二弟,莫非不能刺殺你?!你膽子也忒大了!”太子從來都是穩重淡定的人,只是眼下眼睛裡全是血絲,看著叫人害怕。

  “我也是心裡擔心二哥、”慕容寧不敢在太子暴怒之時反駁,輕聲說道。

  太子見慕容寧不與自己計較,嘴角輕輕動了動,嘆氣道,“對不住。”他知道不該與弟弟發脾氣,只是此時,是真憋不住火兒去。

  若唐王才出事,慕容寧才有個好歹,太子真是沒法兒活了。

  “我知道大哥也是擔心我。”慕容寧便勸道,“大哥也要保重身體。”看太子暴怒成這樣,慕容寧心裡也是一緊。

  太子想要勾起嘴角笑笑卻沒有成功,搖頭沒有說話。

  他怎麼會不怒?傷了的那個是他的弟弟!

  他做大哥的,竟然護不住弟弟,那這個太子有什麼用?!

  “捉著刺殺的人沒有?”慕容寧輕聲問道,看著明秀與唐王妃匆匆往唐王的屋裡去了。

  “是死士。”太子心裡早就將可能的人給過了一遍。他本就是個極聰明的人,如今心中就有些懷疑,又想到榮王最近在軍中造勢,還真有幾個蠢貨叫他說動,又有理國公一家也在蠢蠢欲動,便眯了眯眼輕聲說道,“這一次,我絕不放過一個!”

  他忍耐得太久,忍耐得再也忍不住了。他也不在意旁人日後如何評說他,是畜生還是酷戾都無所謂,只想給自己的母親弟弟妻兒們一個沒有危險的生活,這錯了麼?

  “老五也就罷了,我只擔心是父皇。”慕容寧斂目穩穩地說道。

  太子一怔,之後冷笑。

  “沒錯。”皇帝三番兩次要廢了他卻不得,只怕如今早就沒有耐心,榮王刺殺唐王的理由,其實皇帝也有。

  可是為什麼不衝著他來?!

  他才是太子,為什麼不來殺了他?!

  “父皇!”太子的嘴角溢出淡淡的血跡,目中的仇恨叫慕容寧看著就心驚,有心叫太子不要惱怒,然而卻說不出話來。

  “先去看看二哥罷。”許久之後,他低聲說道。

  太子沉默了片刻,抹了一把臉叫臉上的猙獰褪去許多,應了,一同往唐王之處而去。

  慕容寧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兒,他急忙走過去,就見唐王閉目倒在床上,屋裡床上都是乾淨的,顯然已經換過。一旁太子妃與明秀都在勸說唐王妃不要難過,又見唐王就算昏迷過去,卻死死地抓著唐王妃的手,心裡一嘆,勸了臉色蒼白露出幾分虛弱的太子妃往一旁歇著,這才摸著明秀的手輕聲說道,“別害怕,我在。”

  他見明秀幾乎是恐懼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充滿了倉皇,仿佛平日的穩重都不見了,心裡竟一痛。

  “我不會如此的。”明秀什麼都沒有說,可是他卻仿佛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明秀的手冰涼,涼得叫他心中酸楚。

  她在害怕,怕自己也變成唐王這無聲無息的樣子。他本是該為了這心意欣喜,可是卻歡喜不出來。

  複雜的滋味兒在慕容寧的心頭,他總是有許多甜言蜜語的嘴裡卻說不出什麼,只能輕聲說道,“我在這裡。”

  明秀看著唐王,就覺得仿佛看見了慕容寧也如此了一樣,小小地應了,將頭靠在了這人有些單薄的肩膀上。

  唐王妃這一回沒有甩開唐王的手,目光有些散亂地垂頭給他擦去了頭上的冷汗。

  他雖然中箭卻一直都是清醒的,方才叫太醫拔出胸口的那支箭的時候,目光卻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無聲無言,卻執著得可怕。

  他握著她的手,仿佛這是生命里最重要的。

  若不是為了來見她,他或許就不會遇刺。

  唐王妃想到這個就心痛難忍,忍不住將頭抵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默默地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二哥這傷……”明秀遲疑了片刻,輕聲問道。

  “無事。”太子是第一個過來的,太醫的話都與他說了,此時看了一眼關切望過來的唐王妃,他抿了抿嘴角方才說道,“最要緊的箭傷沒有刺入多少,二弟這命算是無恙。”他沉默了一會兒方才繼續說道,“那支箭she在了他懷裡一面銀鏡上,鏡子壞了,卻擋了一下,因此無事。”他將手上一塊碎了的銀鏡丟在唐王的床上,見唐王妃默默地看著這銀鏡不說話,到底嘆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

  唐王妃看著這銀鏡,捂了捂自己的心口。

  這個她是很熟悉的物件。因為這塊銀鏡,是她的陪嫁之物,當初愛極了這小小的銀鏡精緻可愛,因此擺在了臥房裡,拿它來給自己照自己平日裡的模樣。只是後頭這小小的把鏡多了,她就忘記了丟在哪兒。

  他帶著這個……

  “虧了有這個。”慕容寧卻鬆了一口氣去,有些慶幸地說道。

  太子也點頭,卻見外頭有自己東宮的宮人過來,便叫到面前,待聽說是什麼許側妃哭著求見他,叫他趕緊回東宮有話要說,還說什麼事關龍鳳胎的大事,頓時大怒將這宮人給踹到一旁。

  “簡直混帳!”從來溫潤的太子幾乎是在咆哮,整個房子都在震動,對著那個連連請罪的宮人怒吼道,“一個妾,竟敢這樣金貴,誰給她的身份?!能過就過,不過,就給孤滾蛋!”見那宮人又在說什麼龍鳳胎想念父親是一片孺慕之情,太子是真覺得疲憊了,指著這宮人冷冷地說道,“側妃無狀,不堪為東宮高位,抹了她的名位,鎖宮思過。”他怔怔地看了地面一會兒,便冷淡地說道,“孤這一生,再也不想見她。”

  許側妃再如何鬧騰,太子從前能容忍的也就容忍,所為的,不過是當年的一點點真心。

  然而這樣再三糾纏,太子就覺得許側妃太不知好歹了,從前的清高孤傲都成了狂妄沒有規矩。又有唐王之傷,許側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鬧騰,已經叫太子心中厭惡。

  明秀只是垂頭靜靜地聽著,並沒有覺得欣喜抑或是如何。

  若從一開始,太子就沒有動心,只對太子妃一個好,那如何還有如今的這一幕呢?

  浪子回頭什麼的,苦了的,也不過是女子。

  太子妃是,許側妃又如何不是?

  心有所感,她就忍不住默默地握住了慕容寧的手。

  慕容寧對太子宮中那點兒妻妾之事沒有半分興趣,只看著明秀,見她嘆氣,急忙安慰道,“你放心,二哥真沒事。”

  “我知道,”明秀也不辯解,微笑著頷首說道。

  她見唐王妃還叫唐王給握著,太子妃瞧著也十分虛弱地歪在太子的懷裡,便接過了唐王府的管家權,安撫了惶惶不安的唐王府下人,又叫人各司其職,來她的面前回稟王府之事,待知道唐王很早就將自己的妾室們移到了王府一角的一個很大的院落,微微一怔,只叫下人不要作踐這些妾室,卻也不許出門搗亂生事,又勸了小小一團的慕容復往後頭歇著去了,這才往安王府回去。

  太子恐慕容寧也叫人該害了,命東宮禁衛百人護著慕容寧與明秀一同回了安王府,並留在了王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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