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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藍和木斐,便就是其中兩個心理陰影甚重的受害者,也難怪他們見了千色猶如老鼠見了貓!

  眼見著他們倆已經有點即將瑟瑟發抖的趨勢了,千色眯起眼,深幽的黑眸緊緊瞅著他們,眼神

  凌厲得像是一把利刃,幾乎將他們穿透。“自五年前伊始,青玄便一直都與我同住一間寢房,這下

  ,你們滿意了麼?”她把話說得極慢極穩,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並沒有刻意凝重,卻帶著一抹毫

  不掩飾的冷漠,仿佛一陣寒風從她言語之間撲面而至:“還想打聽什麼?”

  “師妹,這是哪兒的話?”說來,還是空藍的反應快些,立刻便堆起滿臉的笑,縮著脖子帶著

  點諂媚:“我們也是關心你和青玄來著。”

  身為師弟,木斐乖乖噤聲不語,把周旋的事讓給空藍這個老油條。說實話,他早已經被千色那

  女王的氣場給壓得連身形都縮了一大半了,哪裡還敢有什麼放肆之處?

  “是麼?”千色連正眼也不想看他們,眉梢矜傲十足地往上挑起,轉身便下逐客令:“沒事的

  話就快滾,有生之年,我都不想再看見你們。”

  對這倆陰魂不散地師兄師弟,她也並非多麼不待見,不過是厭棄他們太過黏糊又時時惟恐天下

  不亂。

  早料到千色會如此地不給面子,眼瞅著青玄這專管救駕的小祖宗不在,空藍無計可施,只好故

  意把臉拉了下來,擺出了一副千年難見的師兄模樣,把原本的嬉皮笑臉換成了極其嚴肅的神情:“

  師妹,你不想見我們倒是沒什麼關係,你躲著風錦也在情理之中。只不過,你是打算連帶地也躲著

  師尊,一輩子不回玉虛宮去看他老人家麼?”

  這一次,他與木斐悄悄摸上鄢山來,本是屬意讓青玄幫著勸說勸說。如今,青玄這小子也不知

  去哪裡找耍子去了,他也就只好自力更生了!千色脾氣倔,性子傲,只能用激將法,所以,他只好

  硬著頭皮下猛藥,知道千色最不喜歡聽什麼,他就偏揀什麼說。

  千色並不回應,他便自以為擊中了她的弱處,立馬滔滔不絕起來:“玉虛宮五百年一度的長生

  宴,你已經缺席數次了。今年五月初五乃是師尊出關之日,你若是再不出現,師尊定然會以為,你

  是真的記恨當日之事,連他也不願見了,你想想,他老人家會多麼傷心,你身為弟子,豈非不孝

  ……”也不知是過分緊張還是怎麼的,他也不敢歇氣,一直這麼絮絮叨叨,只差沒聲淚俱下了,說

  到最後,一口氣沒接上來,險些就窒息過去。

  千色不置可否,只任由空藍滔滔不絕,直到他近乎翻著白眼停下喘氣,這才開口:“又是激將

  法。”她淡然地應了一聲,其間多多少少帶著點風涼的意味:“師兄,飛升成仙這麼些年了,你難

  道就不能稍稍長進點麼?”

  語畢,她轉身便走,拂袖而去,只留下空藍和木斐站在原地,而那啃完了地瓜的肉肉像只機敏

  地猴子似的,從樹上一躍而下,急急地跟上,猶如肉糰子滾滾似地攆了過去。

  肉肉低著頭,正在回味方才那個地瓜甘甜的味道,卻突然聽得走在前頭的師父發了問。

  “肉肉,哥哥為什麼又洗被子?”

  至於青玄為什麼不在鄢山上以及現下去了哪裡,千色並不好奇,這五年來,他也算是勤學刻苦

  ,將她的本事也學了個七七八八,再加上從空藍木斐那裡學來的技藝,她早已是不擔心他的安危了

  。而且,他如今深諳分寸,即便是外出,太陽下山之前也必然會趕回來,她也就不怎麼管束他了。

  只不過,她也同樣納悶,青玄最近似乎洗被子洗得很勤,甚至有時間隔還不到十天。就連她也

  有些懷疑,莫不是真的染上了潔癖?

  “哥哥他……”肉肉傻呵呵地一笑,心無城府地答道:“他又尿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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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下山之前,青玄便回來了。

  如今,他身量顯得甚高,身形早已褪去了少年時的單薄與稚氣,一身灰衣顯得甚為合身,一眼

  看上去便讓人覺著慡朗清舉,不過簡單的言行舉止,那軒昂之氣便於他的舉止投足間不經意地溢出

  來。那張精緻的臉龐也染上了點點沉穩的成熟氣息,便就更凸顯得五官迷人而深邃,早已不是先前

  那個稚嫩少年了。

  背著手走到千色寢房門口,他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審視了一下自己衣著,拍了拍那擱在胸口的東

  西,確定外表上沒什麼破綻,這才推門而入。

  “師父。”

  他喚了一聲,溜了一眼正在抄經的千色,立刻便不失時機地就捱了過去。

  “回來了?”千色頓了頓抄經的舉動,睨了他一眼,到底眼力甚好,從他掩飾得滴水不漏的外

  表中沒有看出什麼,卻從他刻意嚴肅地眼神里窺出了些破綻,卻也不見責怪,只是漫不經心地問了

  一句:“又出東極去替人捉妖驅鬼了?”

  “肉肉最近太能吃了。”青玄輕輕咳了一聲,覺得拿肉肉做藉口有些心虛,可是麵皮上卻是一

  陣沉著。的確,以往這鄢山之上的果品糧食倒也夠他消耗,可是,自從肉肉來了以後就顯得有些捉

  襟見肘了。於是,他便就跟著師父有樣學樣,經常出東極去替人驅鬼捉妖,不取金銀,只願得些米

  糧。

  只不過,最近他去的有些勤,也不是單純為了米糧,而是有著別的目的。他心底牢牢記著空藍

  對他所說的,若是師父肯帶他去西崑侖參加長生宴,他便就能見到風錦。不管怎麼說,他也不能輸

  了氣勢,非得要給師父長長臉才成。

  他麻著膽子湊上前去,從自己的衣襟里將那好好藏著的物品取出來,略略顫抖著簪到千色的發

  鬢之間,將那舊簪子取了下來,努力使自己的聲音沉穩而鎮定:“師父的簪子很有些年歲也,也有

  些舊了,青玄見這根梨木簪子挺不錯,於是就——”說到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緊張

  :“這簪子,師父戴起來真好看!”

  不得不說,這樣的舉動著實有些大膽逾距,於師徒也稍稍顯得親昵了些,千色略略愣了下,大

  約也猜到是什麼東西。“你就為了這東西下山去?”她蹙了蹙眉,雖然覺得不合宜,卻也沒有過分

  地在意,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青玄一眼:“這鄢山上也沒什麼外人,新簪子也好,舊簪子也罷,又

  有誰會在意呢?”

  青玄不說話,只是退後一步,將千色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看到效果正如他想像的那般,也就滿

  意地微微一笑。不再辯解什麼,他只是慢悠悠地在一旁研著墨。當然,他沒有打算告訴千色,這根

  簪子是他花了不少功夫親手雕出來的,而且,他也知道,即便千色再怎麼不喜歡,可只要是他親手

  簪上去的,千色便就不會取下來。

  她對他的態度,一直寬允得近乎縱容。

  相處了這麼多年,千色又怎麼會不知道青玄心裡的想法?只是,她選擇熟視無睹,畢竟也有著

  自己的打算。而且,她如今心裡有點亂,對於這親昵舉動背後的深意也沒有過分在意,只是幾近本

  能地繼續埋頭抄經,好半晌才開口,浮現難以明辨的情緒:“青玄,為師打算出一趟遠門。”

  青玄停下研墨的動作,立刻便就意識到了什麼,垂下頭假裝不在意,可卻問得甚為直接:“師

  父是要上崑崙山麼?”

  “嗯。”千色應了一聲,提起的筆微微顫抖了一下,輕輕眨眨眼,眸上濃密的長睫仿似經不住

  寒風一般地不住拂動,那側影便有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軟弱。頓了頓,她恢復了常色,可語調中仍舊

  帶著一點暗啞:“青玄,你早前不是也想上崑崙麼?”

  到底是在千色身邊呆了那麼就,又怎會沒有默契?青玄微微低抬起頭,仍舊是畢恭畢敬的模樣

  ,可心裡卻似是掀起千層興奮的巨浪,卻還極力維持著表面如常的神色:“師父,你要帶我去?”

  千色久久不應聲。

  好半晌之後,她才抬起頭來,將那狼毫擱在水盂上,輕輕扯動唇角,不由泛起一抹澀澀苦苦的

  笑。那一瞬,她神色平靜,就連話也說得極其自然。

  “你與為師一起去見見師尊也好。”

  結永生

  說著這話時,千色的面容甚為平靜,可唇角那微微苦澀的笑容到底是泄露出了那麼一點情緒,

  透著點往事不堪回首的苦澀。青玄的眉梢也不由自主地隨之緩緩蹙了起來。須臾之後,他收回了視

  線,不動聲色地闔上眼睛,似是在思索什麼,好一會兒,復又睜開,黑眸深斂無波,筆直的望向千

  色,眸中快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其實,於青玄而言,自己到底還是凡胎肉身,功德尚不足以修得仙身,能夠有機會跟著師父一

  起上西崑侖,自是欣喜異常的,而更讓他充滿期待的是,他終於覓著契機去看一看那負心絕情的風

  錦究竟是什麼模樣了。

  能受師父傾心愛慕的男子,定是有別樣的過人之處吧?

  只不過,饒是這風錦有再多過人之處,單單憑著對心愛之人也能心很絕情地算計,只為了那掌

  教之職這一點,便就不配受師父的青睞,更是枉稱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

  一邊替師父暗罵著負心漢,青玄一邊加重了研墨的力道,仿佛在他眼中,那墨硯就是風錦的替

  身,活活的要被他磨下一層皮來。

  思及南極長生大帝素來的脾性和喜好,千色輕輕地抿了抿唇,提起擱在水盂上的狼毫,在雪白

  的絹宣上寫下了一個蒼勁有力的“靜”字,垂斂著眼眸語出告誡:“師尊素來嚴謹,不喜那些輕浮

  聒噪的脾性,青玄,你到了玉虛宮,切記要謹言慎行,不可隨心所欲,妄自尊大。”

  說到輕浮聒噪,青玄第一個想起的就是酒痴師伯空藍,而若從“嚴謹”的脾性這一點上來看,

  師父和小師叔應該都是盡得了師尊的真傳,所以,他心裡也就頓時有了譜,知道自己此行應該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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