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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之處上給引開。“師父,你可知那小花妖凝朱為何三千年來仍舊沒什麼長進?”他吐了吐舌頭,

  微微地笑著,顯出了幾分尚未褪盡的孩子氣。

  “為師不知道。”見他這副模樣,千色也微微笑了,和青玄討好且孩子氣的笑容不同,她的笑

  意雖然漸漸加深,可眸中光色瀲灩,眉目間嫣然如畫,看不出在思量些什麼。“看你這模樣,你難

  道知曉?”瞥了瞥他,她嗔怪地蹙了蹙眉,眸光中帶著些無可奈何。

  “因為玉曙離開了她,她形單影隻,煢煢孑立,其實也滿有幾分可憐,也怪不得她妄圖走些捷

  徑。”故意做出一副可憐巴巴自怨自艾的模樣,青玄此刻越發覺得,自己和那小花妖凝朱不僅有著

  同命相連的悽苦,就連情意,也是一樣的有口難言:“倘若有一日,師父也像玉曙那般狠心,扔下

  青玄不管不顧,只怕,青玄連活下去的心思也沒了。”說著,他的身子不著痕跡的又偎了過來。

  千色只覺得心中怦得一跳,茫然地頓了一頓,略微一愣,沒有料到他會突然有這樣的言語,本

  能地將自己的身子給挪開,一時之間,顯出了幾分不自然:“為師不是說了麼,若是你真的能留在

  崑崙山,為師定然也會一併留下的。”

  青玄見她這有意避開的舉動,轉了轉眼珠,突然暗暗狡黠一笑,可面容上卻還能做出一副如流

  浪小狗一般可憐的模樣,開口繼續問道,並且偎過去,大有不大目的誓不罷休的意味:“那以後呢

  ?”

  “以後——”千色顯然被他這言語並著舉動上的雙重夾擊攻了個措手不及,遲疑了少許,終是

  開口,也算是與口頭上勉強給了他一點許諾:“你先修得了仙身,再與為師商談這個問題吧。”

  一聽這話,青玄頓時來勁了。“早前聽人說過,掌教師伯於27歲之時便就順利修成了仙身。”

  帶著幾分刻意,他一邊提及風錦,一邊注意著觀察千色的表情,不失時機地許諾:“青玄雖不敢夸

  口,但絕不會讓師父等太久!”

  “青玄,好好的,怎麼又平白與他作比?”他的直言不諱讓千色微微僵硬了一下,好一會兒才

  微微頷首,仿佛被什麼東西牢牢粘住的唇很有幾分吃力地裂開,唇齒間不可抑制的泛著血腥味,在

  咽喉底部暗暗涌動,翻騰起伏:“他是他,你是你。”

  “師父說得對。”青玄將她的神情看在眼中,突然展顏一笑,笑容如絢爛的流虹,驚空撲來,

  帶著可以融化一切的熱度,仿佛瞬間便能讓冰雪也為之消融,讓暖陽春日提早重回著冰封的天地

  :“他是他,我是我,他若是能做得到,我自然便也能做到,而他做不到的,我為了師父,定然也

  要做到!”

  **************************************************************************

  五月初五長生宴,神霄派門下上至天神,下至散仙,全都齊集崑崙山玉虛宮,聽南極長生大帝

  開壇講道。

  紫蘇乃是神霄派掌教風錦座下唯一一個弟子,且是個女弟子,這便就足夠她洋洋得意好些年了

  。

  曾有人知她出身高貴,生在仙家,非其他修仙之人可相提並論,便拿她同長生大帝唯一的女弟

  子千色做比,恭維她日後定會是作為非凡的女天神,她卻是輕蔑地嗤之以鼻。

  且不說這師姑得道之前乃是妖身,就衝著其在六界之中狼藉不堪的名節,也足以將那赫赫的聲

  名給抵消了。

  她早就聽他人說過,這師姑不僅在感情上對師父痴纏不休,得不到之後便就搬弄是非,使得自

  己的師父與師叔勢同水火,惹出了一系列的禍事,竟然還如同沒事人一般在東極鄢山之上隱居,也

  不知給神霄派留下了怎生麻煩的話柄。在她看來,這男女情事,本就是兩情相悅,更何況,雙行雙

  修關乎甚重,怎可如此沒風度呢?這些事,她也曾直言不諱地問過師父,師父卻總是沉默不語,她

  便越發認定這師姑是故意要給師父找不自在。最近幾年,聽說那師姑越發離譜且豪放,還養了個男

  寵似的徒弟與自己雙行雙修,形影不離,也不嫌丟人現眼!

  如今,紫蘇負責接待這次長生宴的來客,從之前一個月開始,便就忙得焦頭爛額。面對著來自

  四極六界中的各路仙友,她衷心祈求那丟人現眼的師姑不要現身。

  可是,天意往往不遂人願。

  當那在崑崙山半山腰負責迎客的小仙童飛奔來告訴她這一驚人的消息時,她頓時猶如遭了個晴

  天霹靂,連臉也黑了!

  相見惡

  五年之前,青玄曾經動過上西崑侖尋靈芝糙的念頭,也聽那夜哭林里生吞活人魂魄的樹妖說過

  一些與西崑侖相關的事,知道西崑侖之上便是太清幻境,若能覓得契機去那裡悟道,得諸神點化,

  無疑是三生有幸,幾十輩子修來的福分,一生都受用不盡。

  只不過,那時的他對悟道修仙沒什麼追求,並不能理解東極的散仙們對玉虛宮的神往。西崑侖

  於他,如同一個夢幻般的存在,虛無縹緲。

  這一次,他跟隨千色一路上西崑侖,這才見識到太清幻境與東極長樂界的天壤之別。

  在他看來,散仙匯集的東極長樂界已算得上是世外桃源,而這崑崙山則是萬山之祖,高大巍峨

  ,雄踞為冠。西崑侖上太清幻境乃是中央之極,亦是連接天與地的天柱,其上的清微玉虛宮隸屬玉

  清元始天尊,與太清道德天尊所居的仙岩極頂兜率宮、上清靈寶天尊所居的東海傲萊碧游宮,並稱

  為修道者的聖境。

  在山下的死亡谷地里,青玄看到了守護西崑侖的人面九頭虎軀的開明獸,於山腳之下遙望山巔

  ,只看到一片雲霧繚繞,白雪皚皚,一路行進而來,只覺奇花異糙,異景不斷,令人應接不暇。行

  至半山腰,卻見不少仙童在恭候,神情肅穆,見了千色俱畢恭畢敬地喚一聲“仙尊”,引著他們一

  路上山去。

  青玄知道自己的師父在西崑侖上地位非同一般,可是眼下,師父不論見了誰,都是一副神色漠

  然的表情,的確也應了傳言中傲氣凌人的這麼一說。不過,青玄心知肚明,師父神情漠然並非故作

  ,而是因為她知道此行必然避不開那個負心人,心裡定然有著愁苦。一想起風錦他也連帶地覺得憋

  屈,不知不覺,連自己的眉也擰了起來,神情比師父更肅穆。

  玉虛宮門口,一個紫衫女子領著一群小仙童遠遠地站著,見了千色,便立刻熱絡地立迎上來,

  齊齊地恭恭敬敬作揖,高聲呼道:“師姑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青玄看著那紫衫女子,只覺得她雖然笑意可掬,可那笑意里卻透著些涼涼的意味,尤其是這恭

  迎的排場,也不知是出自真心誠意還是故意諷刺,小題大做給搞得這麼盛大而隆重,偏偏處處都透

  著一股子刻意的味道,甚為怪異。

  “師父沒料到師姑來的這麼快,如今正在入定。”紫蘇眉梢眼角皆是笑意,那笑意卻未至眼底

  ,上前一步,就連那“師姑”的稱謂也故意咬得極重,即便言語恭敬,卻也透著點刻意而為的客套

  :“請師姑先去後廳品茗稍候,師父他隨後便來,與師姑有要事相商。”

  千色在世間歷練甚久,什麼樣的魍魎魑魅沒見過,又怎會看不出眼前這個女子是什麼性子?

  “一路趕來,沒有品茗的興致。”千色那原本就寒若冰霜的面孔並沒有絲毫動容,在唇邊兀自

  擠出一絲嘲諷的笑,對紫蘇那並非出自真心誠意的熱絡和客套頗有不以為意的意味。冷冷的言語砸

  過去,拒人於千里之外:“至於相商要事,大可不必。請轉告你家師父,如今他既是神霄掌教,一

  切自該皆由他說了算,我無權也無興趣干預。”

  “這——”對於這毫不客氣地言語,紫蘇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硬,心裡窩火得很,卻又不便

  發作,只得乾笑兩聲,很勉強地圓著場面,以掩飾心裡的怨怒:“既然師姑遠道而來,風塵僕僕,

  就請先去梧居休息吧。”

  千色點了點頭,也不和她客套,便就率先入了玉虛宮。

  梧居是千色當年在玉虛宮悟道之時所居的小院落,因著種了兩顆梧桐樹而得名。其實,當年同

  輩的師兄師弟都是住在大寢房的通鋪,因著她是長生大帝唯一的女弟子,又得師尊的喜愛,才有自

  己獨居的院落。遠遠看到梧居外那兩棵鬱鬱蔥蔥的梧桐,千色只覺得一切甚為諷刺。那兩顆梧桐樹

  ,竟然還是風錦親手種下的,如今,物依舊,人事非,怎不讓人感慨?

  紫蘇跟在後頭,在千色和青玄看不見的角度里揚起諷刺的冷笑,可是一轉眼到了跟前,卻又笑

  得客套而堆砌了。“往日裡師姑所住的寢房,早已經打掃備妥了,師姑所用的那些東西,也都原封

  未動。”她努力做到讓自己的情緒滴水不漏,即便心裡極不待見這個所謂的師姑,可還是不得不當

  面做出一副師侄應有的低姿態:“師姑若是還需要什麼,只管開口便可。”

  “有勞!”

  千色言簡意賅,極不推辭,也不拿正眼去看她,更讓素來盛氣凌人的她暗地裡咬碎一口銀牙,

  忿忿難平。

  將千色師徒帶到梧居之後,她不動聲色地瞅著青玄,眼神中隱隱含著不屑與鄙夷,心底卻在無

  聲地哼哼唧唧。

  這就是師姑傳說中的那位男寵徒弟麼?皮相倒是的確出眾,氣質倒也不錯,可惜,實在太嫩了

  ,一眼看出便是個沒什麼內涵的繡花枕頭。

  不過,這倒也沒什麼不對,師姑不是傳聞中有名的□毒女麼,配個繡花枕頭一般的貨色,不正

  是什麼樣的茶壺配什麼樣的茶碗麼?只不過,虧得她一個修仙悟道近萬年的女人,對著這樣一個凡

  界男子居然也能有雙行雙修的興致,虧得當年還肖想要與師父雙宿雙棲,也不瞧瞧自己和師父是否

  般配!

  這樣想著,紫蘇的心情突然又好了,儘管對這師徒倆有些嗤之以鼻,卻還是將青玄從頭到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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