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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在一開始便就不顧一切地站出來,故意將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在自己的身上,青玄並不是

  為著要出風頭,他只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借著昊天的權威,將自己一直以來想做的事付諸現實!

  也就是那一刻,千色才驚覺,青玄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絕不是魯莽衝動,他在如此大的場

  面下,敢於同九重天的統御者纏鬥著智謀,步步為營,毫不驚懼地慢慢說出自己想要說的話,為的

  竟然是要一洗她的清白!

  的確,沒有比這更好的場合以坦坦然然地證明她的清白了。

  青玄這麼說,無疑於便是要表示,一切的流言,即便不是空穴來風,也是因著他自己的傾慕,

  絕對與千色沒有任何關係。

  他是實實在在地在保護她!

  那一刻,千色只覺自己那曾遭背叛的深刻傷口,原本深可見骨,可趨近卻像是突然被什麼柔軟

  而溫暖的東西填滿,就連疼痛也漸漸綿延成了軟軟的感動!

  只不過,在風錦看來,這一言語,也無異於是極清脆的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讓他那素來

  淡然的臉止不住的白一陣青一陣,半晌無法復原!

  “是麼?”昊天應了一聲,似乎也即刻便明白了青玄的意圖,原本是自己打算拿他當刀子使,

  可現在卻反倒被他不著痕跡地利用了一番,如何甘心?“若真的潔身自好,謹守師徒之誼,可為何

  本帝尊一到玉虛宮,就聽到你與你師父的閒言閒語,說你二人公然同處一室而居?”

  “這有何稀奇?”青玄早知昊天會有這一招,答得從容不迫,無愧於心,見風錦只是悶悶地壓

  抑自己的情緒,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你了風錦一眼,他無聲冷笑,索性扔出個線頭,將這道貌岸然

  的負心人也一併拖下了水:“我師父憐我凡胎肉體,怕我遭人欺負,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以示對我

  的看重。可是,某些自認正義之士,卻一味詬病污衊,還出手狠辣,意欲置我於死地。”

  一聽這話,風錦暗叫不好,知道青玄這番言語所針對的正是自己的弟子紫蘇!

  他是的的確確沒有料到,這青玄竟然厲害至斯,不聲不響,就把他也一併拖到了渾水當中。

  昊天並不知道紫蘇與青玄之間的過節,一時礙於情面,見周遭眾人俱是一副驚異好奇狀,也不

  得不敷衍地打了一聲:“竟然有這種事麼?”

  “看來帝尊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有興趣,大可詢問我的掌教師伯。”青玄打蛇隨棍上,立

  刻不失時機地將戰局擴大,將原本聚集在自己和千色身上的眼光給分散到了別的人身上:“他的愛

  徒可是毫不念同門之誼,咄咄逼人,還險些廢了我的右手。”

  他的第一個目標,自然是久久看不順眼的風錦!

  “風錦!”昊天見眾人的注意力被這個凡人小子不著痕跡地轉移了,便衝著風錦暗暗使了個眼

  色,裝模作樣地沉聲詢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風錦眸微微一黯,用眼角瞥了瞥青玄,恭敬地起身稽首,口吻卻仍是那麼溫寧淡定,嗅不出半

  點火藥味:“六界之中素來傳言甚多,小輩們修行未足,難免心浮氣躁,錯信些許。”他推脫得很

  有分寸,極不言明那自認正義之士的身份名諱,只是模稜兩可地統稱為“小輩”,寄望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

  可惜,青玄又怎麼會給他推脫的機會,見他屬意在眾人面前敷衍過關,索性就明明白白地點出

  了紫蘇的名諱:“這也難怪,就連帝尊也對這些傳言不辨真偽,我又怎麼能怪紫蘇師妹出手傷人呢

  ?”

  說到最後,他笑了笑,刻意森森地磣人!

  “紫蘇?”一直坐在一旁不曾開口的女神祗——“四輔”之一的承天傚法后土皇地祗接過話去

  ,臉色已是透著不悅。紫蘇乃是她的獨女,如今在這種丟人的場合被冠以“自認正義之士”的名號

  ,且還犯下“出手傷人,不念同門之誼”的罪過,絕不是什麼光榮的事,一時也不禁有些氣惱地責

  問:“風錦,他的手真的是紫蘇傷的?”

  這一責問的效果,無疑等同於斥責——

  你這師父究竟是怎麼做的!?

  風錦有苦難言,一時語塞,而青玄卻還要選在此刻火上澆油——

  “幸得師父憐愛,渡了一千年的修為於我,要不然,我這肉體凡胎的,若是想像掌教師伯這般

  得到飛升,怕是難上加難了!”

  這話的原意本是諷刺風錦手段卑鄙,利用心愛之人向上攀爬,可是,其間的一些辯解之詞到了

  空藍耳朵里,實實在在成了啞巴吃黃連。

  喂,沒良心的混小子,你身上那一千年的修為分明是從我這裡訛詐去的,你怎麼能睜著眼睛說

  瞎話呢?!

  、

  空藍異常悲憤,極想出聲辯駁,可又不敢就這麼貿貿然地加入戰局,只好在一邊暗自生著悶氣

  。

  此情此景,這原本意在解決九重獄與九重天過節的長生宴,已經頗有些鬧劇的味道了。

  “既然帝尊此次前來玉虛宮,一不為宣法講道,二不為開解事端,旨在為了驗證這些無聊的傳

  言,那就請恕白蘞無意奉陪了。”

  終於,白蘞起身開口了,狹長的眼眸一橫,重瞳閃爍,平靜的言辭之下悄悄蓄積著幕天席地的

  風暴,硬生生的冰冷把從他唇里擠出的字眼也凍結成了一粒粒的冰珠子,仿似擲地有聲,神色之張

  狂,言辭之不客氣,仿佛誰也沒有放在眼裡。

  “幽冥閻君為何這麼急著走?”昊天也起了身,言辭如劍,直直循著白蘞而去:“難不成是見

  著心上人另有所愛,心裡不舒坦麼?”

  “心裡不舒坦,那是自然。”白蘞停住腳步,回過身來,無聲的冷笑:“只是,和不懂情之何

  物者說情,豈非是對牛彈琴!?”

  誰可顧

  和不懂情之何物者說情,實在是對牛彈琴!

  白蘞這話的針對性無疑是極強的,所以,話一出口,在場的仙尊神祗們有一大半已是神色肅穆

  ,就連九重獄裡跟著白蘞上西崑侖的五方鬼帝和十殿閻王,也俱是握緊了手中的法器,只怕出個什

  麼意外,有個什麼萬一。

  畢竟九重獄與九重天之間,早已是勢同水火了,所以,一句不得體的話,甚至於一個不合宜的

  眼神,也有可能釀成仙界兩極混戰的導火索!

  果不其然,白蘞話音剛落,立刻就有自認正義之士搶在昊天之前出言呵斥:“放肆,你怎可對

  帝尊如此無禮!?”

  千色定睛一看,發現出言的是跟在昊天身邊專司筆墨的九曜月孛星君。若她沒記錯,這九曜月

  孛星君與風錦素來交好。

  思及至此,她頓時暗暗瞥了風錦一眼,卻見風錦神色平靜,臉色不見一點稍變。

  明明是一句甚為不客氣地言語,可是,昊天卻似乎並不在意,只是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不緊

  不慢的拂了拂衣袖,阻止了九曜月孛星君的呵斥,看起來很有些故作寬宏的意味:“無礙,無礙,

  幽冥閻君說得一點不錯,本帝尊素來沒機會歷經情劫,自然算是不懂情之何物者,他此刻心底的酸

  澀,當然是無法體會的。”話說到了後半截,果然是不著痕跡的譏諷,酸得人渾身不自在:“只是

  今日,北陰酆都帝君未曾赴宴,卻不知幽冥閻君可否全權代表九重獄,與本帝尊一同商議商議關乎

  仙界存亡的大事?”

  受了譏諷,白蘞也不生氣,只是兀自冷笑,意味深長地睨了周遭一眼,緩慢的以指尖划過手中

  的扳指,斂下眼睫,表情似笑非笑:“看來,帝尊要與我商議的的確是關乎仙界的大事。九重天的

  仙尊神祗來了一大半,這排場,豈是我九重獄可比擬的?”頓了頓,他抬起頭看著一直左右為難的

  長生大帝,目光炯炯,似乎很能體會到自家師父如今尷尬地處境:“只不過,今日是我神霄派師尊

  長生大帝承繼浮黎元始天尊之旨,宣法講道的長生宴,我白蘞身為神霄派的弟子,又怎能喧賓奪主

  ?”

  長生大帝看著白蘞,無奈地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和昊天硬碰硬,可是,白蘞卻是傲氣地昂著

  頭,並不妥協。

  昊天用凌遲人心的速度思考了片刻,這才啟唇詢問:“那你的意思是——”

  “那些所謂的大事能否暫且押後?”白蘞瞇細了眼眸,言辭簡明,意有所指,言語之間暗暗隱

  藏著陰霾。頓了頓,也不等昊天回答,他便唇角微挑,刻意挖苦起來,眸底一片冰冷:“反正橫豎

  也隔閡了這麼兩三千年了,不在乎再多這麼一時半會兒的,不是麼?!”

  昊天冷著臉微微側轉身,黑眸深處流轉著一抹冷凝,不過卻是稍縱即逝。微微頷首,他朝著風

  錦使了個眼色,這一幕並無人知悉內情,可卻偏偏落入了青玄眼中。

  白蘞望了望站在青玄身後的千色,見她臻首微垂,肅然的表情似乎映襯著心底翻騰奮涌的複雜

  情感,從那微鎖的雙眉便可窺之一二。儘管心裡有些堵得難受,可是他卻仍舊開口,自作主張地體

  青玄解圍。

  “至於這個小兔崽子,即便他與九重獄和九重天當年的過節有著莫大的干係,可是,如今他畢

  竟已是我師妹座下的弟子,一切也該一筆勾銷了。”指著青玄,他扭頭望向昊天:“望帝尊莫要再

  為難一個小孩子了!”

  這解圍的話本也有些妥協著息事寧人的感覺,可是聽在青玄耳中,一切卻全然不是那麼個樣。

  “小師伯多心了,帝尊哪裡為難了我?”不是不明了白蘞的好意,可是自己如今眼看就要達成

  目的,又怎能就此罷休?青玄揚眉一笑,神情淡定卻顯出了與他的年紀與修為不相匹配的莫測高深

  ,那早已經悶在心底多時的話語,只待這個極為合適的機會便霎時脫口而出:“如今,青玄正等著

  帝尊大公無私地好好主持公道呢!”

  “主持公道?”昊天一時沒有料到青玄會有如此言語,略略一閃神,有幾分疑惑地眯起眼,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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