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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忌憚地流竄。她被動地接受,被動地被這震撼心魂的cháo汐漸漸吞噬,被動地承受情火的凌遲

  ,直到最後,緊繃的身子逐漸一點一滴地在他的懷中軟化,那原本的僵硬慢慢軟化為自然的癱

  軟,不知不覺竟是彼此親昵地躺倒在了床榻上。

  是的,魔障,又來了!

  可為何,她的滿腦子都在叫囂著抗拒,可身體卻在愉悅地感受?!

  看來,她真的已經中了邪了!

  一吻結束,青玄將臉貼著她的頸間,微微地喘息,通身上下每一處都還在回味著方才的餘韻。

  可千色卻愣愣地望著帳頂,一時之間只覺得自己像是不認識自己那般,從頭到腳,只余陌生!

  “為師說過,你再敢亂來,就一掌劈了你!”待得氣息平復了,她一字一字地將話語擠出唇fèng,

  手指蜷縮在掌心裡,帶著隱忍:“為師是認真的。”

  可是,下一瞬,因著青玄的言語,她那握緊的拳頭,竟不得不鬆開了!

  “師父,我也是認真的。”青玄微微抬起頭,直視她的眼眸,“若真的厭棄,師父大可現在就一

  掌劈了我。只是,師父敢不敢捫心自問,自己心裡真的一點也沒有青玄的位置?!”

  彼此近在咫尺,近得能清晰地看見他深情漫溢的雙眸,千色發現,自己竟然一個字也無法反駁

  ,只能隨著他眼中越來越深的情意漩渦愈見迷失。

  捫心自問,捫心自問,她竟然第一次連自問的勇氣也沒有!

  千色的緘默令青玄很是滿意,知道她謹遵著神霄派的戒律,不喜歡這般肆無忌憚的親昵,他便

  起身,靜靜地坐著,看她薄暈輕輕染的臉頰與微微腫脹的紅唇。“師父心中若真的沒有我,又

  何必一直跟著,暗中施以援手呢?”他輕輕地笑著道出自己的猜測,知她無法回答,笑聲你便

  帶上了一些雲淡風清的意味,可言辭之下的分量卻是不可思議的沉重:“不過,師父的心意,

  青玄是明白的,師父是怕自己過不了天劫,所以才處處躲著,不肯相見,希望以此刺激青玄的

  鬥志。”

  千色深吸一口氣,微微咬牙,想要爬起來:“既是知道,你便不該辜負為師的一番苦心。”

  話音未落,青玄伸出手按住了她,竟是不允她起身。

  “師父,雄心壯志,青玄一直是有的,並且也希望自己能夠變強,能夠頂天立地,可是,青玄更

  希望,在此過程之中,師父能夠一直在青玄身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直以來孩子般的耍

  賴與討好,竟然在此刻多了幾許專屬於男子的強勢,起誓一般將藏在心中的話訴諸言語:“若沒

  有師父,也就不會有青玄,所以,師父在哪裡,青玄也會一起。遑論師父能不能過那天劫,總之

  ,青玄會一直跟著師父,師父若是執著於仙道,青玄便陪著師父修仙,師父若是轉世為人,青玄

  便陪著師父輪迴,師父若是被打回妖身,青玄便就陪著師父為妖,生生世世,絕不反悔!”

  這無疑是極美極有震撼力的一段情話,千色承認,那一瞬,她眼中的青玄似乎真的變了,從一

  個弱不禁風少年,蛻變成了一個可以肩挑日月山河的男子。

  如果沒有人在此刻插嘴,相信,如此融洽的氣氛會更易於青玄捕獲師父的芳心,可惜,從床榻

  底下傳出那有氣無力地聲音,卻是徹底地攪了局!

  “哎,青玄師父,仙尊已經現身了,我說,你的情話倒是傾訴完了沒有呀?”凝朱探出半個頭來

  ,用手戳了戳青玄的腿,五官皺成了一團,奄奄一息地低嚷:“我快不行了!”

  好吧,就算她往日口無遮攔,今日活該遭罪,可青玄師父和仙尊在床榻上卿卿我我,而她卻被

  迫窩在床榻底下腹痛如絞,要死不活,這算哪門子事兒呀?

  被攪了好氣氛,撞破了好事,青玄心中不滿,劍眉倒豎,沒好氣地瞪了凝朱一眼,這才不甘不

  願地拉著千色起身:“師父,你看看這小花妖到底是怎麼了,上吐下瀉,沒個消停,喝了藥也

  不見好轉,反倒是更厲害了。”

  從前日起,凝朱便就上吐下瀉。她是花妖,沒有脈息,若讓大夫診治,只怕要將人給嚇壞,可

  老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便只好佯裝得了上吐下瀉的急症,騙那些大夫給開了藥。誰知,那

  煎好的藥湯給凝朱喝下去,她的病症反倒是更加嚴重了。

  不過,因著這事誘來了師父,他心裡已是極大的滿足了,轉眼看看這小花妖,即便是升了天,

  也該覺得圓滿了吧!?

  “修行不足,又食了太多人間煙火。”千色不過瞥了瞥凝朱的臉色,便就知道她的癥結在何處了

  。雖然明知凝朱方才見到了青玄對她做的事,也聽到了他們之間的談話,可是,千色卻仍舊將平

  靜的外表端得極穩:“你既是修行悟道,便該忌口腹之慾,身為花妖,那些凡人食用的菜餚飯食

  瓜果點心與你本是同根同譜,你食同類之軀,自然是要受罰的。”

  原來如此!

  凝朱手腳並用地從床榻底下爬出來,拍了拍衣衫裙擺上的灰塵,哭喪著臉抱著肚子哀嚎:“仙

  尊,要怎麼醫治才好?我真的很難受呀!”

  “吐盡了,瀉完了,自然就好了。”千色垂眉斂眸,說得簡明扼要。

  啊?!

  凝朱一聽就傻眼了,轉過頭去望著青玄,卻見青玄滿臉幸災樂禍,悽慘地哀叫一聲求救:“青

  玄師父!”

  “行了行了,誰叫你這幾日一個勁地吃?”青玄憶起她前幾日大逞口腹之慾的模樣,再對比她現

  在病貓似的神情,不由忍住笑,將她往外推:“自己回寢房反省去。”

  “青玄師父——”

  凝朱似是還不肯罷休,青玄蹙起眉,將她推到門外,正色地眯起眼。

  “再多說廢話,我就逐你出師門!”

  “逐出師門?”凝朱愣了好半晌,原本哭喪的臉突然便顯出了一抹欣喜若狂的笑:“啊!青玄師

  父——”

  青玄瞪了她一眼,使了個眼色,她便立刻噤聲,如同得了什麼保證似的轉身往自己寢房走,雖

  然仍舊不得不抱著肚子,可是臉上卻已換上了喜滋滋的表情。

  關了寢房門之後,青玄轉過身來,見千色站在床榻前,便上前拉了她的手,一起坐下。

  千色略略有些不自在,總覺得心中有些無法適應這師徒間突如其來的轉變,便只好稍稍隔開與

  他的距離,神色嚴肅地詢問:“青玄,你是真的要收她為徒麼?”

  “師父,青玄自知人低言輕,不該多說。”青玄微微一笑,說得極慢,每一個字的後頭似乎都暗

  含著可以無限延伸的空間:“不過,這小花妖即便天資駑鈍,心有旁騖,可到底是一心向道,未

  曾有旁門左道的心思,不管怎麼說,也該給她個機會試試的,否則,豈非顯得我們神霄派太過無

  情?”

  千色沉默了好一會兒,眉間染上了一抹擔憂,輕輕搖了搖頭:“你若能渡得她成仙,自然是你

  的功德,可是,她若知道了玉曙的事,只怕——”

  聽出了千色言語中的遲疑,青玄突然便想起了當日在玉虛宮裡,他詢問玉曙可記得凝朱之時,

  玉曙那茫然地表情,直覺這其中有著隱情。“師父,玉曙為什麼已經不記得她了?”他斂了笑

  容,詢問道:“這其中究竟有什麼隱情?”

  “當日玉曙跟著為師和你掌教師伯上了西崑侖,修仙的前五十年,一直謙虛謹慎,苦練勤學,相

  安無事。可後來,聽說凝朱遊手好閒,不肯好好修煉,反倒四處惹是生非,他便悄悄潛下了山,

  不巧卻正遇到魔族的餘孽,雙拳難敵四手,元神被打散。”千色嘆了一口氣,思緒突然被被一抹

  一閃而逝的恍惚所驚擾,她低眉斂目,心中涌去無限感慨,卻又不得不硬生生地忽略。“為師與

  你掌教師伯當時情急,便就去求師尊,師尊帶著玉曙去了北極紫微垣,從中天北極紫微大帝那裡

  討了一瓣暌葳花,為他重鑄了元神。”

  “重鑄元神?”青玄沒有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這麼一茬,免不了有些吃驚。難不成,這就是玉曙

  不記得凝朱的原因?

  若真是如此,那小花妖得知了原委,卻不知該要如何自責了!

  “元神重鑄,如同輪迴轉世喝了三途河的水,早前的一切,自然都不記得了。”千色輕輕頷首,

  蹙著眉,似有一抹思索之色在眉眼間。頓了片刻,她睫毛盛著細密低迷的微光,垂下,復又抬起

  ,聲音輕得如同有些喘不過氣來:“只不過,這事,凝朱是不知道。”

  青玄抬起眼來,雙眼清澈得不見一絲陰影,卻也清澈的猶如鏡面,聲音與神情一樣含笑無波,

  一字一字都咬得極清楚。“可這到底他們倆之間的事,記得也好,不記得也罷,不管怎樣,也

  總得要讓他們當面說清楚的。”

  “這事恐怕——”千色略略有些遲疑,不由將擔憂脫口而出,卻又硬生生打住,似乎是有什麼難

  言之隱,唇張了又張,卻怎麼也無法將話的後半句給說出來,好半晌才嘆了一口氣:“隨你吧。

  ”

  青玄是個明白人,看出如今千色是不會走了,便也就放下心來,拉了她的手攥在掌心裡熨帖著

  ,只是笑盈盈地看著她。

  他的溫暖像是一團火,悄無聲息地炙烤著,燃燒著,那溫熱與千色那似乎永遠也無法捂熱的陰

  涼截然不同,冷與熱的極致差別,誘得她捨不得抽回手,便就任由他握著。

  “師父,半夏師伯讓我來找趙晟,是別有目的的吧?”好半晌,青玄才復又開口,口氣有些懶懶

  的。

  “此話怎講?”千色挑眉。

  “猜的。”青玄打了個哈欠,索性往後仰躺,將自己的疑惑脫口而出:“他與半夏師伯關係匪淺

  吧?”

  “或許。”千色淡淡回應了一句,並不言明。

  半夏師伯既然讓他來參一腳,師父不可能不知情。“趙晟與那素帛姑娘,怕也非比尋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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