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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驚愕的孩子氣,仿佛不曾長大!

  “真不錯,你還是那麼一如既往的舌上生花。”仿佛已經看穿了花無言所有的心思,喻瀾仍

  舊只是笑,看花無言的目光和逗弄一條流浪小狗沒什麼區別:“可惜了,妖界狐族這幾千年

  來就出了你這麼個有幾把刷子的所謂才子,卻還一心修仙問道,你們族長也不知老淚縱橫成

  什麼模樣了。”

  “喻瀾公主實在是折殺小生了。”花無言笑得更迷人了,黑亮的眼瞳泛起微淡的波紋,把話

  越說越客套。

  “你少和本宮裝模作樣打馬虎眼兒了,本宮知道是你去幽冥司告了密,趙晟的魂魄才會被鬼

  差給勾了去。這事,晚些時候自會有人同你算帳,本宮也不想插手過問。”喻瀾勾起瀲灩的

  紅唇,黑眸轉到花無言的臉上,頓時就變得慵懶而深邃,輕聲細語地一字一字戳穿他背地裡

  陰損的招數。雖然笑意盎然,雖然言語輕柔,可是現下里,她那眼底跳躍的火焰分明就是不

  動聲色的告誡:“不過,你罩子應該放亮一些,想明白什麼閒事該管,什麼閒事不該管。”

  “小生謹記公主的教誨。”花無言自然聽明白了喻瀾言語中的告誡,知道這個女人不好惹,

  便也就打消了之前的念頭。他素來是不怎麼喜歡樹敵的,更何況,眼前這個女人,出了名的

  難對付,他還是敬而遠之為好。

  “你還在和那狐妖廢話什麼呢!?”正當此時,那寢房的門“呼啦”一下開了,倨楓探出半

  個頭來,嘴裡罵罵咧咧地催促著:“要是看上他了,那你我便趁早各走各的路,如若不然,

  你就趕快進來!要是身上染了那狐妖的騷味,今晚休想讓我伺候你!”

  這多大的差距呀,方才還滿口自稱“爺”,如今,就已經變成“我”了……

  而且,再嗅嗅這頗濃的醋味——

  花無言細細打量了一番那不知究竟是美少年還是老妖孽的怪物,發現他眼中都快剜出刀劍來

  了,恨不得一刀一刀將自己給凌遲,足見他對這喻瀾是怎生的看重,而再看看喻瀾,那原本

  一臉的慵懶和皮笑肉不笑如今已是成了莫可奈何的苦笑。

  喻瀾看著自己的小郎君一臉的憤然與不滿,知道自己今日不知那個地方犯了這小太歲的忌諱

  了,便也不再多言,衝著花無言隨手揮了個“你可以滾了”的手勢,便就連忙回房了。

  喻瀾進到寢房裡,關妥了房門,卻見自己那小郎君正坐在床榻邊上生悶氣,見她進來了,還

  一副不依不饒地表情:“怎麼,捨得進來了麼?”他酸溜溜地埋怨了一句,忿然的表情染上

  了雙頰,襯得那絕艷的英俊容顏更多了一抹獨特的韻味:“你和他相談甚歡嘛,不會是真的

  看上那狐妖了吧?”

  喻瀾搖搖頭,走過去輕佻地捏了捏他的下頜,拿著腔調將情話說得又快又順溜::“他即便

  是陽春白雪,玉樹蘭芝,又哪裡比得上你妙世無雙,絕艷天縱?”

  “你少噁心我了!”倨楓一把拍開她的手,那臉上的表情除了忿然,更是多了些委屈,就連

  埋怨也漸漸沾了悽愴:“我就知道,當初你讓我附身在這具軀體之上,圖的就是這人無雙的

  容貌!”

  喻瀾知道倨楓又在鬧彆扭了,卻也帶著幾分刻意,順著他那毫無依據的揣測往下延伸:“老

  是對著一張臉,日子久了,也挺膩的。”到了最後,像是氣死人不償命一般,她還故意反問

  :“不是麼?”

  同他在一起這幾千年來,雖然免不了四處漂流躲避,可她一直覺得很快樂。她當然記得,當

  初這個少年是如何執著地要同她在一起,所以,當眾妖皆認為她犯傻一般為了個凡人少年甘

  願永不回妖界之時,只有她自己知道,千金難買痴情郎。

  他的孩子氣,任性,甚至於是醋勁十足的舉止和尖酸刻薄的言行,在她眼中,不過是他用來

  掩飾脆弱的工具罷了。一直以來,他根深蒂固地認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應該要好好保

  護自己的女人,可他卻是永遠也不可能辦到,這種內心的糾結,可想而知。

  只是,她真的未曾在意過是誰在保護誰,或者,是誰在寵溺誰,兩個人在一起,圖的不也是

  開心麼?所以,她願意陪著他,在這人間遊蕩,看他每隔十數年便就不得不換一個軀體借屍

  還魂。

  “我早知道你對我膩了!”雖然神色還算平靜,可面容一下子便就透出了蒼白,緩緩闔上眼

  ,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投落兩道陰影,晦暗沉重,倨楓的手指狠狠地絞著衣角,狠狠地數次咬

  牙,總算才能將話說得完整:“方才在那趙晟的寢房裡,你一見那個叫青玄的男子,眼睛都

  直了,自他一進來,你的眼睛就沒離開過他那張臉……既然不想再同我一起了,那你我不如

  就此分道揚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倨楓,你吃醋了?”喻瀾看他垂著眼,泫然欲泣的模樣,靜靜地嘆一口氣。

  這問題問得挺好,倨楓如同被雷電擊中的貓,一下子便就炸毛了。

  “喻瀾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膩了我,我會恨死你了!”他滿臉兇狠的表情,嘴唇哆嗦著,把

  威脅的話如同爆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爆出來:“你要是真敢——我就算真的要走,也要先挖

  了他的眼,切了他的鼻子,讓他死無全屍!”

  “又這麼張牙舞爪的,還說不是吃醋?”伸手攬住倨楓,喻瀾笑得如同偷了腥的貓,帶著幾

  分得意的賊兮兮,這才將話說得老老實實:“你沒發現麼,他明明是個凡人,可卻有至少兩

  千年的修為,這樣的軀體,足夠強大,你若能長久寄居,一勞永逸,豈非比每隔十數年便要

  換一個凡人軀體方便多了?”

  得知了她的心思所在,這才驟然明白自己方才被他給騙了,倨楓咬著牙,心裡窩火,即便對

  她所說的很有興趣,卻仍舊生著悶氣,好半晌才彆扭地哼了一聲:“我不稀罕!”

  “小騙子!”喻瀾半是無奈半是寵溺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靠在他的頸間,臉上流露出了一

  個女子在情人面前親昵撒嬌的專屬表情:“你方才不是說要伺候我麼?”

  “我伺候你個頭!”倨楓嗤笑一聲,像是帶著點輕蔑,可是卻將她推倒在床榻上,動作粗魯

  野蠻地解了她的衣裳,嘴硬心軟地同她玩起了兩人之間素來的小情趣,看著她在他的身下如

  同一朵花一般綻開到了極致,她的身體隨著他的手指恣意翻騰,熱切地回應他所有的碰觸。

  兩相繾綣,他一直不願意在下面,這,或許已經是他最後的尊嚴底限了。只是,他心底一直

  有句話,想問,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喻瀾,當我這些年來不得不將魂魄寄居在別人的身軀里,你留戀的,究竟是這些美麗的身體

  ,還是我的魂魄?

  喻瀾,事到如今,你可還記得我最初的那張臉?

  繾綣焚

  青玄帶著素帛從城隍廟入了黃泉路。

  這一條路,青玄數年前同千色一起走過,如今再走,自然不覺得什麼,可素帛卻不一樣。在這

  之前,她雖也有見到鬼的經歷,可是卻從沒有想過自己會遇上如此匪夷所思的事,自然免不了

  緊張,一路迫不得已地走走歇歇。

  青玄知道,在這黃泉路上,很容易被魍魎魑魅纏住魂魄,可素帛並不像當年的他那般會背《往

  生咒》,他便只好一路走著,自己背一句,再讓素帛也跟著重複一句,以此來控制自己的心神

  不受那些魍魎魑魅的干擾。

  過三途河時,依舊是那當年搖櫓的艄公,他見到青玄和素帛,一如既往的驚訝。

  這種驚訝的表情不僅僅在艄公的面容上顯現,緊接著,過衣領樹與望鄉台時,那些鬼魂與奪衣

  婆、懸衣翁,也都俱是目瞪口呆,到了玄冥殿外,那九重獄的第一獄的妙廣真君竟然在見到青

  玄的那瞬間,也傻眼了。

  “你怎能帶著個凡人的生魂大喇喇地到九重獄來?”妙廣真君驚愕地挑眉,臉上浮起大吃一驚

  的表情,甚至連手指也因詫異而僵直著。“青玄公子,你這實在是——”他好半晌才似突然回

  神一般,唯唯諾諾地不知如何評價青玄這膽大妄為的行徑,也不知道該要如何應對這事。

  誰能想得到,當年同千色仙尊一起來幽冥司尚顯稚嫩膽怯的小子,如今,竟然敢就這麼單槍匹

  馬地帶著個女人——啊,不對,這何止是個女人,根本就是個身懷有孕的孕婦,就這麼肆無忌

  憚地亂闖!他究竟是打算來幹什麼?竟敢如同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一般。他如今已是打算把在長

  生宴上的猖狂給帶到幽冥司來了麼?若是仗著幽冥閻君大人同千色仙尊的交情,對這小子倒也

  可以忍了,只不過,今日——

  妙廣真君正愕然地沒頭沒腦思忖著,青玄卻似乎已經是等不及了,只急切地詢問著自己急於知

  道的答案:“妙廣真君,我小師伯呢?”

  妙廣真君愣了一愣,本能地會答出自己所知道的:“閻君大人正在審一名妄圖用御鬼之術謀害

  人命攪亂生死薄的罪魂。”吁了一口氣,他本還想著讓這猖狂地小子避過那不該見的人,待得

  申了那罪魂,塵埃落定,一切也就好辦多了:“青玄公子若是要見閻君大人,不如先去偏廳候

  上片刻,喝杯茶——”

  可是,不待他將話給說完,青玄已是拉起素帛,徑直往前:“不用等了,就是他!”

  妙廣真君一時沒明白青玄口中的“他”究竟是誰,可看青玄這架勢,也知道他是沒打算等,只

  打算硬闖,頓時急了。他一聲令下,九重獄之中的鬼差全都擁了上來,將青玄與素帛團團圍住

  !

  青玄明白,如今這陣勢之下,分秒必爭,既然白蘞正在審的那個十有八九就是趙晟,那麼,如

  果再不抓緊時機去味趙晟說情,依照白蘞那暴躁的性子,趙晟極有可能得到比當日古蕙娘更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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